5
夏言清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周宴时动作轻柔得近乎克制。
她当时还傻傻地想，他是怕弄疼她。
直到现在看到他对乔以宁的态度，才明白他不是温柔，只是对她，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夏言清如坠冰窖，僵在原地迟迟动弹不得。
他们做了多久，她就听了多久。
那叫声如钝刀，将她那颗心，在深夜一遍遍的凌迟。
原来从始至终，她从来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对她的爱，也早在乔以宁吐露心声那天骤变。
可她竟然这么久了都没发觉，一直当他待自己如从前。
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像一片化不开的寒霜。
夏言清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里。
她越想越觉得可笑，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
她拿出日历，在上面勾画出离开的那天。
还有六天。
六天后，
她再也不会践行长相厮守的诺言，
也再也不要听他满口的谎言。
第二天一早，夏言清走下楼梯时，脚步顿住了。
厨房里，周宴时正系着她买的围裙，在里面忙碌。
而乔以宁从背后环抱住他，不知说了句什么，他的侧脸线条都柔和了些。
那样的亲近，是他们最相爱的时候都没有过的。
夏言清苦涩的笑了笑，假装没看到这一幕。
早餐端上桌时，她看着满桌飘着红油的菜，喉间微微发紧。
她胃不好，所以从不吃辣。
上次误食后呛得满脸通红，周宴时慌得差点要抱她去医院。
可现在，他正细心地给乔以宁擦嘴，连眼皮都没往她这边抬一下。
“尝尝这个，特意给你做的。” 周宴时把一碗面推到乔以宁面前，语气里的温柔扎得她指尖发冷。
夏言清没动筷子，抓起包转身离开了。
鞋跟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宴时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一直到了公司，她都有些不在状态。
刚端起杯子，就听见外面传来压低的议论声。
“看见没？周总今天亲自送乔小姐来的，那叫一个体贴。”
“夏言清还是总裁夫人呢，不都是自己打车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乔小姐虽然是妹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才是正主……”
瓷杯的温度烫得指尖发麻。
夏言清想起上个月暴雨，她打电话让周宴时来接，他只淡淡的撂下一句避嫌，便杳无音讯。
最后，她淋着雨跑回了家，高烧39度两天不退。
而在乔以宁面前，他全然忘记了自己那时的冷漠。
临近中午，她踩着高跟鞋过来，把一份客户资料甩在桌上。
“嫂子，宴时哥说会议室的张总，需要你去招待下。”
“按流程该由项目主管对接，不关我的事。” 夏言清捏着笔的手紧了紧。
她现在只是个被架空的助理，就算是设计师，也轮不到她招待重要客户。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所以不肯相信……” 乔以宁故意歪曲事实，惹得其他人频频张望。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好似被欺负了般，“我知道自己不如你，但是我也在努力了……”
话落，周宴时阴着脸攥住她的胳膊，“你又对宁宁做了什么。”
夏言清冷笑，猛地甩开他的手，“你看不到吗，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宴时哥你别为难，我道歉就好了。”眼看乔以宁要弯腰道歉，男人急忙拉住她。
“夏言清，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只不过是接待客户，至于怪罪到宁宁头上。”
她忽的笑了，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对于周宴时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她无话可说。
拿起资料起身前往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