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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庞太师入狱后的第七日清晨,包拯正在书房整理案卷,准备上奏朝廷。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大人!庞府出事了!”展昭几乎是撞开了房门,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搜查庞府的官兵在地窖下发现了一座隐秘地宫,里面…里面全是尸体!”

包拯手中的奏折”啪”地落在案上:”备轿!”

庞府已被御林军团团围住。昔日富丽堂皇的太师府,此刻一片狼藉。管家庞福战战兢兢地引路:”大人,地宫入口在厨房地窖下面,小的也是刚知道…”

穿过阴暗的地窖,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现在墙角,石阶蜿蜒向下。包拯接过火把,率先踏入地宫。

地宫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药材混合的怪味。借着火光,包拯看清了里面的景象——七具尸体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每具都穿着素白寿衣,双手交叠于胸前,面色安详如睡。最骇人的是,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一枚通体漆黑的玉簪,簪头雕刻成栩栩如生的蜘蛛形状!

“死亡时间不一,”公孙策检查后低声道,”最早的至少十年,最新的不过月余。”

包拯走近观察,发现每具尸体右手小指都被切断,取而代之的是一节白玉雕成的假指。他轻轻抬起一具尸体的手,白玉指节上刻着个小小的”鲁”字。

“鲁…可是鲁班后人?”包拯若有所思。

展昭从一具较新的尸体上找到块腰牌:”大人,是军器监的匠作大监周安!去年报的失踪!”

包拯心头一震:”查查其他死者身份!本官怀疑都是能工巧匠!”

正说着,公孙策在地宫尽头发现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幅古怪的图案:七颗星子间连着错综复杂的线,旁边还有几行西域文字。

“大人,这似乎是…某种地图?”

包拯凝视图案,突然道:”不是地图,是机关图!这些线条是水脉!”他指向最末端的星子,”这里应是黄河旧道上的废弃码头!”

离开庞府,包拯立即带人赶往城东废弃码头。码头年久失修,木板腐朽不堪。包拯命人仔细搜查,果然在一处隐蔽的仓房下发现了暗门。

暗门内是间石室,墙上挂满了各种精巧的机关图纸。角落里,一个形销骨立的男子被铁链锁着,奄奄一息。听到动静,他艰难地抬起头:”是…是包大人吗?”

包拯大惊:”阁下是?”

“赵…长生…”男子气若游丝,”陈王长子…永宁的…兄长…”

包拯连忙命人解开锁链。赵长生浑身是伤,最触目惊心的是右手少了三根手指。他颤抖着指向石室另一头:”还…还有一个人…”

展昭在阴影处找到个西域人打扮的男子,正是失踪多日的沙鲁克!他比赵长生更虚弱,已经说不出话,只用手指在墙上艰难地划着什么。

包拯凑近一看,是四个血字:”黑火焚天”!

“黑火?”公孙策惊呼,”莫非是西域传说中的那种…”

赵长生挣扎着道:”庞贼…与西域’蜘蛛主人’合谋…造黑火…欲炸…”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包拯立即命人将二人送回府衙救治,同时彻底搜查石室。在暗格中,他们找到了半张配方和一小包黑色粉末。公孙策小心检验后,面色大变:”大人,此物遇火即爆,威力远超寻常火药!”

包拯想起庞府地宫的七具尸体:”那些匠人…是被迫研制黑火的!”

展昭从石室角落搜出本册子:”大人,这是运输记录!上面记载已有五车黑火运入城中,藏在…藏在…”他突然声音发颤,”藏在五座寺庙的地宫下!”

包拯拍案而起:”立即封锁大相国寺、天清寺、普照寺、慈恩寺和…和哪座?”

“记…记录被血污了,看不清第五座…”展昭急得满头大汗。

包拯当机立断:”分头行动!展昭带人去前四座寺庙;公孙先生随我去见八贤王;另派精锐保护皇上!”

八贤王府内,赵永宁见到兄长惨状,痛哭失声。包拯简要汇报了黑火之事,八贤王面色凝重:”五日后的中秋大典,皇上将登承天门与民同乐,若那时…”

包拯心头一震:”正是恐袭良机!必须在中秋前找到所有黑火!”

正商议间,展昭派人回报:前四座寺庙的地宫均已查过,发现少量黑火,但远不足记录上的数量。显然,大部分黑火仍藏在未知的第五处!

赵永宁突然道:”会不会是…大佛寺?庞贼生前常去那里上香。”

包拯摇头:”大佛寺没有地宫。”他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庞府地宫的石碑图案!那第七颗星的位置…”

他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拓本,与开封城地图比对。第七星正指向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小庙——药王庙!

“就是沙鲁克被囚的地方!”展昭惊呼。

包拯立即带人赶往药王庙。庙内空无一人,但香炉尚温。包拯命人搜查,很快在药王像后发现机关。转动药王手中的葫芦,地面缓缓露出一个黑洞。

地宫内堆满了黑色木箱,打开一看,全是黑火!更可怕的是,中央设有时辰机关,一根香已经烧到标记处,距离爆炸不足一个时辰!

“快撤!”包拯厉声喝道,”通知全城百姓撤离!”

众人刚冲出药王庙不远,身后便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将包拯掀翻在地,等他爬起来时,药王庙已化为一片火海…

开封府衙内,包拯面色阴沉地听着伤亡报告。幸亏疏散及时,除几名衙役轻伤外,无百姓遇难。但药王庙周围十余户房屋被毁,黑火威力可见一斑。

“大人…”公孙策忧心忡忡,”若其余四处也有时辰机关…”

包拯摇头:”庞贼已死,无人启动机关。但中秋将至,必须找到剩余黑火!”

正说着,赵长生在赵永宁搀扶下走进来:”包大人…在下想起一事。庞贼曾得意地说,’黑火将自五方而来,聚于中央’…”

“五方…中央…”包拯猛然站起,”是皇城!五车黑火最终目标是皇城!”

展昭大惊:”可皇城守卫森严,如何运入?”

包拯沉声道:”借贡品之名!立即查近半月各地进贡记录!”

果然,查询发现西域于阗国五日前进贡了一批”特制香料”,正是由庞太师心腹接收,暂存于光禄寺!

包拯立即带人赶往光禄寺。贡品箱已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看守的小吏战战兢兢地交代:”昨…昨日有位杜大人持太师手令取走了…”

“杜大人?”包拯厉声问,”可是杜文昭?”

小吏摇头:”不…不是杜大人,是…是杜师爷,庞太师的幕僚…”

包拯心头一沉:”中计了!庞贼早有安排!”

回到府衙,包拯彻夜研究庞府搜出的文书,终于在一本账簿夹层中发现张纸条,上面画着个奇怪的图案:五边形中央是个蜘蛛标记,五个角各写着一个字:”天、地、日、月、人”。

“这是…”公孙策突然想起什么,”皇城五门!”

包拯恍然大悟:”天安门、地载门、日精门、月华门、人定门!黑火就藏在这五门之下!”

展昭立即点齐人马,分头搜查。果然,五门暗槽中各藏有一车黑火,全都设有时辰机关,指向同一个时间——中秋子时!

“还有十二个时辰…”包拯冷汗涔涔,”立即禀报皇上,取消中秋大典!”

皇宫内,仁宗皇帝听完包拯奏报,龙颜大怒:”庞籍狗胆包天!传旨,明日午时凌迟处死!另赐包拯尚方宝剑,全权处置黑火一案!”

退出大殿,八贤王忧心忡忡:”包卿,庞贼虽伏法,但那’蜘蛛主人’仍逍遥法外…”

包拯点头:”沙鲁克苏醒后交代,’蜘蛛主人’是西域某国国师,与庞贼勾结多年。此次阴谋败露,必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着,展昭匆匆赶来:”大人!赵长生公子不行了!”

包拯立即赶往驿馆。赵长生躺在榻上,气若游丝,见包拯来了,挣扎着递过一块黑玉碎片:”地宫…第七具尸体…口中…”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赵永宁痛哭失声,从兄长紧握的手中取出黑玉。包拯接过一看,是半只蜘蛛形状,似曾相识…

“庞府地宫的黑玉簪!”公孙策惊呼。

包拯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回庞府地宫!”

地宫内,第七具尸体已被放下。包拯命人撬开其口腔,果然发现半块黑玉符,与赵长生留下的正好拼成一只完整的蜘蛛!

“这是…通行符?”公孙策疑惑道。

包拯仔细检查,发现蜘蛛腹部刻着微小的西域文字。恰在此时,沙鲁克被抬了进来,看到黑玉符后突然激动起来,嘶哑着嗓子道:”蜘蛛…主人…总坛…在…”

“在哪里?”包拯急切地问。

沙鲁克用尽最后力气,指向西方,便断了气。

包拯凝视着黑玉符,沉声道:”此案尚未结束。传令,严查西域来客,特别是于阗国使团!”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中秋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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