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死了？”
谢司尘愣了片刻后，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桑离死了？”
侍从肯定的点了点头。
“死了，那群百姓说带走桑离的那晚她就被折磨死了……”
谢司尘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眉眼间皆是不相信。
“不可能，桑离可是百草妖王，她怎么可能被这群手无寸铁的百姓杀死？”
“我不过是想给她点惩罚，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无论侍从怎么说，谢司尘都不愿意相信我死亡的事实。
甚至命侍从将那日闹事的百姓全部带回谢府。
“谢大师，这草妖害人无数，死了是她罪有应得，你又寻她做什么？”
“是呀，谢家不是捉妖世家吗？我们杀了草妖，不是帮你的忙吗！”
“我们带走草妖时，她就只剩一口气了，想必谢大师也恨极了草妖，我们这么做不是正和你意吗？”
看着眼前的百姓一言一语说个不停，谢司尘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她的尸体在哪里？”
他的话音刚落，那群百姓又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草妖死后幻出真身，我们把她煮水喝了。”
“谢大师，你还真别说，这百草妖王果然大补，喝完后，我整个身子都利索了。”
“我家还剩下一口，谢大师，你要不要……”
“够了！”
谢司尘突然起身大吼。
“来人，送客！”
温冉沁在门外偷听倒了全部，扭着腰进来走到谢司尘身边。
“司尘，桑离真的死了吗？”
说完一顿，她又试探性开口道。
“会不会是桑离使用了障眼法，假死跑了？”
闻言，谢司尘摇了摇头。
“她跑不了，没妖丹，又被废了双手和三识，她无处可逃。”
“都怪我，我不该把她交给那群百姓……”
他红着眼，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却没注意到温冉沁伸手去拉他，不小心碰到他腰上的除妖剑。
温冉沁的右手被弹开，手掌瞬间变成了一个狐狸爪子。
谢司尘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她。
温冉沁连忙将右手背在身后，面上闪过一丝慌张，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司尘，你要去干什么？”
谢司尘没有看出她的异常。
“我去桑离的院子看看……”
话音才落下，他的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谢司尘推开门走进去，屋内的陈设还保持着我离开前的模样。
就连那带血的外衣还耷拉在床边。
他颤抖着捡起外衣，喃喃自语。
“阿离，我从未想过要杀你，我只是太生气了，气你没有控制自己，伤害城中无辜百姓。”
“我更气我自己，明明知道你是恶妖，我却还是不忍心杀了你。”
“好似这样折磨你才能让我减少几分愧疚。”
“你说要是当初我们没有离开草药谷，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阿离，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他抱着酒壶坐在床边喝的烂醉。
直到次日清晨，侍从扶着一个胸口受伤的男人推门进来。
“主子，昨夜又有恶妖出没！”
受伤的男人连站都站不稳。
“谢大师，那妖想吃了我的心脏，我看到了她……”
5
谢司尘瞬间从醉意中清醒。
“有妖伤人？”
“是不是桑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没有死！”
“快和我说说昨晚发生的一切！”
见谢司尘满脸欢喜，男人虽面上不悦。
但碍于谢司尘捉妖师的身份，男人也没敢计较。
“昨天入睡后突然胸口一疼，我睁眼就看到一只狐狸张着血盆大口蹲在我身上。”
“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她要吃我时，没想到突然天空降下一道闪电打在那狐狸身上，那狐狸受伤跑了……”
还不等男人把话说完，谢司尘急忙打断。
“你是说你看到的妖是只狐狸？”
男人肯定的点头。
“没错，就是一只狐狸，我不可能看错。”
谢司尘立马掀开男人衣服检查他的胸口。
“这伤口和之前那几具尸体一模一样，既然你说看到了狐狸，那说明……”
话说一半，他突然顿住。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男人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忍不住催促道。
“谢大师，那说明什么啊？你看看我伤口该怎么治，还有趁那狐妖受伤你赶紧去抓她！”
“你伤口没有沾染妖气，去找大夫包扎就行了。”
说完，谢司尘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他径直来到温冉沁的院子，没有敲门，直接推门冲进去。
只见温冉沁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只露出一个头。
“司尘，你来看我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虚弱，谢司尘心里涌上几分怪异。
“阿沁，当初你可有看错？你确定伤你的人是桑离吗？”
温冉沁眼里涌上委屈。
“我知道你还放不下桑小姐，可这事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确定那晚要杀我的人就是桑小姐。”
“若是你不愿相信，我也可以假装自己看错了，只要司尘你开心，我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话音刚落下，她眼里的泪水也随之落下。
温冉沁等着谢司尘像往常那般安慰她，可谢司尘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沉默片刻后，谢司尘突然开口。
“昨晚又有人被恶妖伤了，和之前那几起事故是同一个妖所为，现在证实恶妖并不是桑离。”
“阿沁，之前桑离说你是妖，我原本是不相信的，可现在……”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破妖鞭指着温冉沁。
“你忍一忍。”
随后鞭子朝床榻抽去。
在鞭子落下的瞬间，温冉沁掀开被子跳下了床，露出她的狐狸身子。
谢司尘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果真是你，阿沁，你居然真的是妖？”
“司尘，你听我解释。”
温冉沁爬到谢司尘的脚下，扯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
“我从未想过伤人，我这是迫不得已……”
谢司尘抽出剑指着温冉沁，怒吼道。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桑离？你怎么这般恶毒！”
温冉沁哭着求他。
“司尘，因为我爱你啊，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明明可以在一起，就因人妖殊途，我是妖的身份被你爹发现，他逼我离开你。”
“可你居然娶了一只妖为妻，我不甘心啊，只有杀了她，你才会多看我一眼！”
6
听到她的话，谢司尘并没有心软。
“你不甘心？你哪里都比不上桑离，她是从未伤过人的好妖，而你却是无恶不赦的刽子手！”
“就算她死了，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爱的人只有她！”
“你想杀的人是桑离，为何又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百姓？”
温冉沁低着头笑出声。
“桑离是好妖，可你不还是亲手把她害死了吗？”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你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还把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看她的下场，真的好妖有好报吗？”
“若是我像她那般愚蠢，靠自身修炼，怕死早就死了，人的心脏才是我最好的补品！”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谢司尘气得浑身发抖。
温冉沁迎上他愤怒的目光。
“司尘，你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谢司尘冷笑一声，拿出锁妖链。
“温冉沁，死，太便宜你了。”
“阿离受过所有折磨，我都要让你加倍奉还，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在锁妖链套上温冉沁脖子的那一瞬，温冉沁奋起反抗，一口咬在谢司尘的胳膊上。
刹那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打在温冉沁身上。
温冉沁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抬头望着天空愤怒大吼。
“桑离，你都死了还要折磨我！这些人都是杀害你的凶手，你还要护着他们，你真是愚蠢至极！”
谢司尘面露不解。
“你在说什么？”
温冉沁看见他眼里迷茫，夸张大笑。
“你居然不知道？你当初以为桑离使用妖术是害我，其实她是为了救你们，她用最后的妖力为这座城设下结界，防我伤害你们。”
“她被人类伤成这样，到死都还在保护你们，保护你，她真是可笑……”
可笑着笑着她就落下泪。
“谢司尘，难怪你会爱上她，可像她这般美好的人，你根本配不上她！”
谢司尘用锁妖链勒住她的脖子，愤怒大吼。
“都是你，是你骗了我，是你让我害死了她！”
直到温冉沁晕死，谢司尘才松开手中的锁妖链，命侍从将她关入地牢。
接下来的日子里。
谢府中时常传出凄惨的尖叫，弄得人心惶惶。
这天，侍从突然问他。
“主子，那两个妖女的屋子都要清理掉吗？里面的血迹都发臭了。”
谢司尘脸色阴沉。
“两个妖女？”
侍从还不知道恶妖伤人的真相，自顾自的说道。
“是啊，桑离和温冉沁，没想到她们长得人模人样，却都是披着人皮的恶妖，还好主人发现即使，没有酿成大祸。”
谢司尘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有向世人证明我的清白。
在众人眼中，我还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恶妖。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我被他折磨羞辱的画面。
我从一开始的努力辩解，到后来的麻木，逐渐放弃生的希望。
他猛地起身，将那些沾上我的鲜血的法器统统扔在地上。
“我都对阿离做了什么啊……”
后来他在城中发布公告。
“城中袭击人的恶妖已被诛杀，是位名为温冉沁的狐妖，吾妻草妖桑离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7
第二天一早，那群声称杀死我的百姓来到谢府。
还不等谢司尘开口询问他们来由。
他们突然从口袋和篮筐中拿出臭鸡蛋和烂菜砸在谢司尘的身上。
“什么捉妖师，我看你是个眼瞎心盲的废物，桑大仙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地仙，你居然把她当成妖来折磨？”
“我看你是被那骚狐狸精迷瞎了眼，我呸！”
“谢司尘，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敢称大仙是你妻子？你也配？”
直到这群人骂了个痛快才慢慢停手。
这时谢司尘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臭鸡蛋液糊了他一脸。
等众人冷静后告诉他真相。
他才知道原来城中的百姓都知道我草妖的身份。
在遇见他之前，我一直生活在草药谷，这么多年来救治过不少在草药谷受伤的百姓。
那些百姓知道我不是凡人，可见我不仅不害人，还救人。
便尊称我是守护山林的地仙。
慕名而来求医的百姓越来越多，我的名声也渐渐在百姓间散开。
后来得知我嫁入谢家。
百姓们见谢家是捉妖师世家，便默默守护我的身份。
我离开草药谷后，其他的草妖担任起救治救治百姓的任务。
直到半月前，有人前去求医，发现草药谷被火烧得寸草不生，所有草妖都不见踪影。
便想着来谢府找我，可从侍从的嘴里他们得知我被谢司尘虐待。
于是借口报仇将我从谢府带出来。
听到这，谢司尘再也坐不住，着急询问。
“所以阿离没有死，对不对？”
“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为首的大娘满眼防备。
“谢大师，我们是不会将大仙的位置告诉你的。”
“难不成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大仙的事，还妄想大仙原谅你吗？”
之前那个受伤的男人也站了出来。
“我后来才知道是大仙在城中设下结界救了我，而你这个捉妖师，口口声声说要除妖。”
“结果竟将害人的狐妖养在府中，还为她差点害死了大仙，你不配见大仙！”
有了男人带头，哪怕谢司尘跪在他们面前哀求，这些百姓全都不肯松口吐露我的踪迹。
直到百姓们全部离开，谢司尘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此刻他感到无比后悔和绝望。
就连和我有一面之缘的百姓都坚定不移的相信我。
可他和我相守整整四年，都我的一句解释不愿意去听，却相信温冉沁毫无根据的谎话。
这多天一直伪装的坚强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捂着脸无声痛哭。
后来几日，他挨家挨户上门询问我的踪迹，却被百姓们毫不留情的赶出家门。
“你这个负心汉，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去伤害大仙。”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谢司尘，世上没有后悔药。”
后来他又独自来到曾经草药谷，背着一大包植物种子，不分昼夜的翻耕播种。
累了就躺在地上睡觉，饿了就吃侍从送来的干粮。
每天他都望着月亮，喃喃自语。
“阿离，是不是我将草药谷恢复如初，你就会回来？”
8
接连失去妖丹和妖力，我无法再幻出人形，只剩真身种在林中地里，吸取着天地精华。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重新修炼。
附近的妖纷纷好奇的望着我。
“你的真身明明有百年修为，为何你还不能化成人形？”
“真是个笨妖，修行这么久都白修了。”
笨妖？
或许吧。
要不是贪恋人间亲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如今我只想好好修行，将来得道升天。
一个月前，那群百姓将我从谢府带走后，把我送到了土地公的庙里，祈求土地公求我。
土地公只能勉强治好我身上的伤口，却无法为我重铸妖丹。
于是他们便我为挑选了一处灵气充沛的森林，将我的真身种在了这里。
我很喜欢这里。
这里的妖心思纯净，一心只想着修炼。
一年后，我吸收完月光精华，正准备闭眼休息。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找到你了，阿离，他们果然没有骗我，你就在这里。”
我打开灵识，看着谢司尘双眼通红的跪在我面前。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叶片。
“这山林草药我都找了个遍，我终于认出你了。”
“阿离，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装死不说话，妄想让他误以为自己认错了。
可没想谢司尘不依不饶。
“就算你不理我，我也不会离开。”
“我就一直在这守着你，直到你愿意理我。”
没想到他这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月。
他每日只要睁眼就不停的在我耳边回忆过去。
说着我们曾经幸福的日子。
附近的其他的妖都被他吵得耳朵结茧，纷纷向我诉苦。
“桑离，你能不能把他赶走呀？这个人真的很吵！”
“就是就是，因为他，我已经几天没有睡上个好觉了。”
“而且他身上有捉妖师的味道，我们不喜欢。”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你们等一会。”
一阵微风拂过，我身上的叶片抖了抖。
“谢司尘。”
听到我的声音，谢司尘直接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他才不可置信的走到我身前。
“阿离，刚刚是你在叫我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他便迫不及待开口。
“阿离，你终于愿意理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相信温冉沁，不该不信任你，更不应该伤害你。”
谢司尘伸出手小心翼翼触摸我的叶片。
“当时我太着急了，我怕大家发现你是害人的恶妖，会杀了你，我才会忍不住惩罚你，试图将你改邪归正。”
“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温冉沁设下的圈套，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报仇了，温冉沁已经死了……”
我语气冷淡，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谢司尘，你觉得你说的这些理由我会相信吗？你不过是心里认定了只要是妖就会伤人，所以才会不相信我的话。”
“你说害怕大家会杀我？到底是谁要杀我，是你啊，谢司尘。”
“还需要我帮你回忆你对我做的那些伤害吗？”
“因为你，我失去妖丹，失去妖力，如今不过是棵野草罢了。”
9
听到我的话，谢司尘脸上闪过一抹懊悔。
“阿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恨我，怨我都可以，能不能不要推开我？”
“我会想办法补偿你，我会等到你原谅我的那天！”
我冷笑出声。
“谢司尘，你能不能不要再自我感动了？”
“你不过是一介凡人，你要怎么补偿我失去的一切？”
谢司尘连忙解释。
“我已经将草药谷重新种上了各种草药，那一百零八棵妖丹我也送回了草药谷，日后他们会慢慢长出肉身。”
“还有我会陪你重新修行，等你重新修出肉身……”
“够了。”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自以为深情的话。
“就算他们重新长出肉身，也失去了曾经的记忆，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群草妖。”
“而你凡胎肉体，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根本等不到我修炼成人的那天！”
谢司尘不愿接受现实。
“不，阿离，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谢司尘，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与其在我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去多抓几只恶妖，保护黎民百姓。”
话落，我便闭上眼，再也不理会他。
后来，谢司尘果真没再在我眼前出现，只是会时不时给我送来一些增加灵气的宝物。
我知道他这是在补偿我。
我没有拒绝，全部照单全收，因为这是他欠我的。
就连刚开始厌烦谢司尘的小妖们都忍不住为他说话。
“桑离，这人类看着是真的喜欢你，你难道不会心动吗？”
“要是你真的不要他，那我就去缠着他了？”
“阿离，他看着好可怜啊，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小妖们未经世俗，不懂人心复杂。
面对他们天真的问题。
我只是淡淡一笑。
“人妖殊途，终归不是一路人。”
那些小妖们劝了几次，见我从不松口，又去寻别的热闹了。
后来妖界和人界都在流传一个故事。
说是一个捉妖师爱上了林中的一位草妖，却不受那草药待见，只能留在山下陪伴，将五湖四海收集的奇珍异宝讨好那草妖。
这天路过林间的妇人闲谈说到捉妖师世家谢家。
谢家原本是捉妖师第一大家族，可唯一的嫡子却突然失踪，整个人谢家乱作一团。
旁系没有学的真本领，只会在外靠着谢家的名声招摇撞骗，使得谢家在短短十年里彻底落幕。
三百年后，我终于再次修炼出人形。
在和林间小妖们一一道别后，我走向了下山的路。
在山脚下我看到一座名为“守护”的雕塑。
是一名男子捧着一颗小草的造型。
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雕塑，路过的大爷热情向我介绍。
“这个雕塑是这位男子亲手雕刻而成，为了给他的妻子留一个念想。”
“据说他的妻子是位草妖，男子怕自己等不到草妖修成人身，便做了这个雕像在这里等他。”
“像他这般痴情的人不多了，姑娘，希望你以后也能遇到一位这样的痴情郎。”
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这样的福气，我可受不起。”
当晚，该雕塑被神秘人摧毁，化为粉末，消失不见。
我掸去身上的灰尘，继续我的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