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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暖的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寂静。
他们抱着看好戏的念头赶来，却没想到，桑暖竟然没有丝毫的狼狈与痛苦。
她的眼神坦率，像是阐述着一个事实。
见没人再说话，桑暖推开人群离开了。
她在回去的车上陷入了沉睡，被雨水浇透的脸一阵惨白，只有额头上的血迹格外明显。
桑暖就连双腿都在发抖，却还是死死抓着手中的平安符。
她更不会知道，自己在记者面前所说的话，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神通广大的网友，甚至扒出了桑暖和陆时瑾的那五年。
那五年里，她陪着陆时瑾住着最破的出租屋，每天起早贪黑的上班，卖过早餐，做过服务员。
照片里的她，被客人为难，跪在地上，擦拭着溅到客人鞋上的啤酒。
【我当时就是心疼她一个小姑娘可怜，想着拍下来让大家评评理，没想到竟然是她！】
【我就记得她那个时候总是笑着擦脸上的汗，说自己是为了让男朋友别那么辛苦。】
【哎哟，这个小姑娘我记得，当初租的我家的房子，我记得有一次还被酒鬼尾随了，家里没其他人，还是我帮忙报警的，给小姑娘吓得直哭，后来还说要回家给男朋友做饭吃。】
【我靠我也想起来了！我见过她，人很好的姐姐，我侧漏，还是她给我的卫生巾！】
【我也记得，她好像还发过传单，三十多度的天气，穿着玩偶装…】
说来说去，最终也绕不过那几句话。
桑暖是真心实意爱着陆时瑾。
陆时瑾原本正在医院等着桑暖回来，看到网上的评论后，他的一颗心也彻底软了下来。
过去五年中的一幕幕，在陆时瑾的脑海中不断的滚动播放着。
桑暖对他的陪伴，桑暖对他的笑容，桑暖对他的照顾，桑暖对他的安慰。
这样好的桑暖，他竟然会有那样不堪的念头。
陆时瑾在心中将自己骂了千次万次，然后猛地站起身。
躺在病床上的温眠立刻伸手抓住了陆时瑾的衣角。
“时瑾，你去哪里…”
“我、我突然想到还有事，我先走了。”
陆时瑾的语气急促，直接将自己的衣角从温眠的手中抽了出来。
自然，也没有看到温眠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沉。
可陆时瑾离开病房才没多久，就听到身后的护士声音尖锐。
“813号病房的病人晕过去了！立刻手术抢救！！”
813？那是温眠的病房。
陆时瑾立刻停下了脚步猛地回过头去。
此刻，和温眠的生命相比，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
陆时瑾原本心中对桑暖升起的愧疚，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桑暖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虽是锦鲤化作人形，但修行尚浅，所以和人类也没什么区别。
跪了这样久的山路，又淋了这么久的雨，桑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格外难受。
哪怕如此，她仍旧紧紧握着手中的平安符，朝着温眠的病房走去。
可才出电梯，桑暖就迎面遇上了神情慌乱的陆时瑾。
“暖暖！眠眠刚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她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
陆时瑾的神态纠结，看向桑暖的眼神中带着隐约的愧疚。
他一把握住了桑暖的手。
千辛万苦求来的平安符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暖暖，现在网上所有人都说眠眠是破坏我们感情的第三者，我希望你可以和网友们澄清一下。”
“就说…就说是他们误会了，我和眠眠不是他们想的那种关系。”
“这次去求平安符，也是你为了眠眠的身体，主动提出来的，好吗？”
陆时瑾手心的温度很烫，可桑暖却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但是你相信我暖暖，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温眠当初抛下我离开，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报复她！”
陆时瑾的声音骤然变得高昂，也不知道是在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桑暖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
“这是你的愿望吗？”
陆时瑾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桑暖应下的很快，像是生怕陆时瑾会反悔的样子。
陆时瑾松了口气，抬手，将桑暖抱在了怀中。
“暖暖，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耳边，却传来桑暖自言自语的声音。
“这是，最后一个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