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欢攥着拳头,冷笑道:“据我所知,顾氏集团近几年为南洋医院捐赠了不少资金。”
“顾唐尼与死者的血液里都检测出少量兴奋剂成分,此兴奋剂学名甲基苯丙胺,容易使人产生幻觉,死者正是服用此药,无法控制自身行为,大量饮酒,导致发生命案,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死者曾多次向顾唐尼兜售兴奋剂牟利,她是问题少女,若以贩du罪论——死刑。”
“问题少女的命,难道就不是命?”
徐晨光道:“死者的母亲以前是什么职业,你告诉我。”
“性工作者……”赵清欢讷讷道。
“大声点!”
徐晨光咄咄逼人,拿出了法庭上辩论的作风,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他格外陌生,完全不似平常那般文雅。
“师兄。”
“死者母亲疏于管教,所以死者误入歧途,染上du癖,贩卖du品,引诱顾唐尼……”
他一顿,去拉赵清欢的手,岔开话题,“清欢,你需要成长,这就是万丈红尘,这就是社会生活,下周一开庭,你去不去旁听?”
赵清欢笑了笑,转身出门,到饮水机前斟了一大杯咖啡猛灌了几口,脑海里全是李美红生与死的影像不断重叠,挥之不去。
下午,拾欢集团的案子开庭,开发商没到场,缺席判决,拾欢是胜诉了,可拿不到半分钱。
因为准备资料时,赵清欢到工商局查该开发商的档案,发现开发商资金链断裂,能抵押的都抵押了,欠银行几个亿,根本没能力赔偿。
也就是说,吕氏律所接下案子前就有把握百分之百胜诉,这是个诉讼陷阱。
苏漠久历人世,狡猾阴险如他,不可能分辨不出来,而他明知当了冤大头,仍然指定要她替他打官司……
为什么……看她离开了他,混得这样差,刻意施舍她吗?
赵清欢回过神,跟苏漠派来出庭的代表道别,那人好心说:“赵小姐,用不用载你一程?”
“不用了,谢谢。”
她拦了辆出租车,刚坐上去便接到母亲的越洋电话。
“清欢啊,汤圆说很久没吃到你做的糖醋排骨了,你看……要不安排个时间,给我们买张回国的机票?”
“妈,汤圆都多大了,您还什么都依着他,我在外面呢,先不跟您说了。”
“汤圆,你快过来跟——”
赵清欢狠心结束通话,不知为何,眼泪迅速涌出来,她扬了扬下颌,硬生生忍了回去。
小区附近有夜市,繁华热闹,人声嘈杂。
她叫了碗牛肉面,正巧碰见薛茹慕,对方也认出了她,两人拼了桌子坐一起。
“刚下班吗?薛警官。”
“才接到对面小区报警,说有家长虐待儿童。”薛茹慕语气沉重。
赵清欢最怕听到此类令人痛心的新闻,忙问:“可查出了什么眉目?”
“没有证据,暂时保持跟进调查吧。”
“是哪一家?我正住对面,随时可以留意。”
薛茹慕说了地址,没吃几口,接到一通电话,应该遇上了什么紧急任务,匆忙就告辞了。
赵清欢吃饱了,起身去付钱,老板娘笑道:“你朋友已经付过了。”
她点点头,回到家中,空无一人的房子,冷色调的装修风格,平添了几分寂廖。取出冰啤酒,饮了大半,给薛茹慕发去一条短信。
“谢谢,下次换我请你吃饭。”
薛茹慕未回,想来是忙碌中,无暇顾及。
赵清欢洗完澡上床,把照片翻出来,一张一张地回忆,枕头哭湿了,又换另一面来枕。
最后好不容易睡着,却被震动吵醒,她迷迷糊糊接起来,是苏漠的声音。
他说:“我爱你。”
啪的一声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