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张燕。这个名字一出，顾远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转为默认。
他没有反驳柳曼。很好，夫妻同心，决定找个替罪羊。
“张燕？”我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玩味，“哪个张燕？是你们科室那个刚来三个月的实习生吗？”
柳曼疯狂点头：“对！对！就是她！是她操作失误，拿错了药！都是她的错！跟我们没关系！”
一个刚来的实习生，完美的替罪羔羊。无权无势，经验不足，把所有责任推到她身上，合情合理。
直播间的观众也半信半疑。
【实习生？那确实有可能搞错。】
【我就说嘛，主刀医生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这个实习生也太倒霉了。】
“是吗？”我嗤笑一声，“你们觉得，把责任推给一个无辜的人，这件事就算完了？”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重新转向镜头。
“各位，看来我们的医生夫妇，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既然他们提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那我们就来玩个新游戏。”
我划开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女人的证件照，和一些基本信息。张燕，二十七岁，仁爱医院外科护士。
照片上的女人，长相普通，甚至有些怯懦。“这就是他们口中的‘换药护士’。”
“现在，我开启第二轮抽奖。”
“悬赏三百万，寻找这位张燕护士的下落。”
“只要你能提供她现在的位置，经过确认，三百万，立刻转账。”
三百万！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三百多万人的直播间里轰然引爆。
如果说之前的一百万只是让人心动，那这三百万，足以让许多人疯狂。
“我再补充一句。”我看着镜头。“张燕女士，我相信你也在看直播。”
“我给你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之内，自己站出来，联系我。或者，你觉得这三百万，能不能让全城的网友，把你从地底下翻出来？”我的话音刚落，直播间的弹幕就满屏飞。
【我认识她！她就住我们小区！】
【我知道她的车牌号！蓝色的甲壳虫，尾号778！】
【她妈家在城东的幸福里小区！我刚看到她开车进去！】
【照片！我拍到她了！这是不是她？】
一张张照片，一条条地址，一个个电话号码，被毫无顾忌地甩了出来。
整个网络，在金钱的驱动下，变成了一场全民参与的“人肉搜索”狂欢。
只需要一个小时，甚至用不了。
我知道，那个叫张燕的护士，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看着手机，感受着来自全城几百万双眼睛的注视。
那种无处可逃的恐惧，会把她彻底压垮。
而门外的顾远帆和柳曼，看着屏幕上滚动的那些信息，他们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们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