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好像突然被抽干了。苏薇薇脸上那种“被皇上翻牌子”的兴奋劲儿还没退潮，就被我那句“要塌方了”砸得僵在原地。
“塌、塌什么方？”她眨着眼，手里的手机还亮着那条该死的快讯，像举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
我没理她，那股【危机预感】（低配版）带来的寒意正顺着脊椎骨往上爬，像一条冰冷的蛇。低配版果然低配，除了告诉我“要完犊子了”，屁用没有！连个敌人在哪个方向都不提示！
“收拾东西。”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发紧，“电脑，账本，核心配方备份，所有能要命的东西，全部加密上传到云端，本地物理销毁！快！”
苏薇薇被我突如其来的指令搞懵了：“现在？为什么？顾霆深只是看了一眼……”
“他看一眼？”我几乎是在吼，手忙脚乱地拔电脑电源线，“他看一眼的意思是：哦，有只蚂蚁长得挺别致，踩死前看看怎么踩比较有仪式感！赶紧动起来！”
我的恐慌终于传染给了她。苏薇薇脸色唰地白了，不再多问，跟着我一起疯狂收拾。
硬盘拆下来砸碎，纸质文件塞进碎纸机，电脑恢复出厂设置……我们俩像被打劫的，又像自己抢劫自己。
刚把最后一点残骸塞进垃圾桶，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不是平时的节奏。是那种礼貌又不容拒绝的、带着公事公办冷硬的敲击。
咚、咚、咚。
每一声都砸在我狂跳的心脏上。
我和苏薇薇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西装革履，表情平静，眼神像扫描仪。
“楚禾小姐，苏薇薇小姐？”为首的那个开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们是市工商局和税务局的联合调查组，接到实名举报，贵公司涉嫌虚假宣传、偷税漏税以及使用未经备案的化妆品原料。这是调查令，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亮出一张盖着红印的文件。
我眼前一黑。
来了。来得真快。顾霆深，你他妈连隔夜仇都不报是吗？！
苏薇薇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被我死死掐住胳膊肘稳住。
“当、当然配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忽得像鬼，“各位请进，需要查什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调查组的人鱼贯而入，像一群闯入麻雀窝的鹰，冷静、高效、破坏力极强。
账本被搬走，电脑主机被贴上封条抬走（幸好老子有先见之明！），仓库和生产车间被直接封锁。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苏薇薇全程脸色惨白，指甲深深抠进我的手心。
调查组的人忙活了半天，显然没找到他们预期的“重磅炸弹”（毕竟核心东西刚被我们毁了），但依旧以“配合进一步调查”为由，带走了公司所有的运营电脑和账目副本。
门被关上。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像被飓风扫过。
苏薇薇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完了……全完了……楚禾，我们……”
“完个屁！”我打断她，虽然自己也在发抖，但那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又冒了上来，“账是干净的！宣传最多算擦边球！原料备案博士早就搞定了！他们查不出致命问题！”
最多就是罚款，停业整顿。伤筋动骨，但不至于立刻死。
“那……那然后呢？”苏薇薇声音发颤，“他们这次没找到，下次呢？顾霆深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所以不能有下次！”我眼神发狠，脑子里那点可怜的【危机预感】还在嗡嗡作响，提示着危险并未远离，“他出招了，我们不能光挨打！”
“怎么打？我们拿什么跟他打？”苏薇薇几乎要哭出来。
我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你刚才说，直觉告诉你，林微可能会来抢柜位？”
苏薇薇一愣，没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是啊……就那种感觉……”
“那你的直觉……”我慢慢看向她，眼神亮得吓人，“有没有告诉你，林微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得到，但又没拿到手的东西？”
苏薇薇被我看得发毛，努力回想：“她……她好像一直很想拿下城北那块地，想建个什么艺术基金会还是私人美术馆，彰显她的品位和慈善家人设……但那块地好像有点历史遗留问题，产权不明，顾霆深都没帮她搞定……”
艺术基金会？私人美术馆？彰显品位？
我猛地抓起我那个从不离身的破包，从最内层掏出另一部老掉牙的、几乎要淘汰的手机——专门用来联系“刘总”那条线的。
开机，找到那个隐藏的联系人。
飞快地编辑短信。
【刘总，送份大礼。关于城北那块地的产权纠纷核心证据链（附关键证人下落），或许能帮您在某些谈判里，增加点分量。条件是：给‘颜’品牌一点喘息的空间，制造点麻烦，拖住顾氏投资部的调查进度。礼单已发您加密邮箱，查收后请回复。】
点击发送。
我的手心全是汗。
这是在刀尖上跳舞。刘总那条老狐狸，绝对会趁机狮子大开口，甚至可能反手就把我们卖了。
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祸水东引、争取时间的办法！
苏薇薇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你……你哪来的证据链？还有关键证人？”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的笑：“上辈子烧高香存的。”
难道要我说是当初在顾霆深书房“归档”时，顺手牵羊备份的边角料？本来想留着当护身符，没想到真用上了。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几分钟后，手机屏幕亮了。
刘总回复了，言简意赅：
【东西看了。有点意思。条件可谈。等着。】
我长长吁出一口气，后背湿透，几乎虚脱。
成了。至少暂时……拖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风声鹤唳。
“颜”品牌被推上风口浪尖，负面新闻不断。但奇怪的是，工商税务那边的调查力度似乎真的减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中绊住了手脚。
同时，财经版块开始出现一些关于顾氏集团争夺城北地块失利的传闻，虽然很快被压下去，但足以让某些人焦头烂额一阵子。
我和苏薇薇趁机疯狂自救，处理烂摊子，稳定供应商和渠道商，几乎没合眼。
一周后的深夜，我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爬回临时租住的公寓。
脑子里那【危机预感】的寒意，似乎减弱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
手机又震了一下。
不是刘总。
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傻逼系统。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化解一次重大剧情杀！并利用手段对[男女主]造成轻微困扰！】
【评价：虽然手段猥琐，但效果拔群！符合[恶毒女配跟班]的阴险定位！】
【奖励发放：[技能升级点] x 1！可用于提升现有技能等级！】
【备注：[危机预感]（低配版）可升级为[危机预感]（标准版），预警时间提前至24小时，并附带模糊威胁方向提示。是否升级？】
我看着屏幕，愣了三秒。
然后差点把手机摔了。
“你他妈才猥琐！你全家都猥琐！老子这是智慧！生存的智慧！”
骂完，我恶狠狠地戳了屏幕。
【升级！】
蚊子腿也是肉！能提前24小时知道顾霆深哪天想弄死我，这比什么都强！
升级完毕。没啥特殊感觉。
我扔开手机，把自己砸进床垫里。
所以，这就算……扛过第一波了？
用顾霆深黑料，换喘息时间；用系统的奖励，准备扛下一次打击？
这日子真他妈刺激。
像在走钢丝，下面就是鳄鱼池，旁边还有个傻逼系统一边给你计数一边嚷嚷“走快点！不然推你下去！”
我闭上眼，累得连骂系统的力气都没了。
【新章节：无】
【备注：危机暂缓，奖励到手。但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