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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中央主擂台经过简单的修复,光罩重新亮起,散发出比之前任何一场比赛都要稳固强大的能量波动。全场数万道目光聚焦于此,气氛凝重而兴奋。

夏夜缓缓走上擂台,右臂的绷带已然拆除,虽然依旧能看到些许不自然的僵硬,但气息已然调整到最佳。他的对手,苏凛,几乎同时从对面走来,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怀抱古朴长剑,面无表情,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万众瞩目的决赛,而只是一次寻常的散步。

两人在擂台中央站定。

苏凛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夏夜身上,那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同冰泉击石:“你的法轮,很奇特。你的战斗方式,更有趣。比石蛮那个只会蛮干的蠢货,值得我拔剑。”

这或许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

夏夜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惧色,甚至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的剑,看起来也很厉害。不过,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他虽然年纪小,但经历连番血战,心志早已磨练得坚韧无比,即便面对深不可测的苏凛,也能保持本心。

苏凛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不再多言。他只是缓缓地、郑重地将手搭在了剑柄之上。

仅仅是这个动作,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能切割灵魂的剑意便冲天而起!整个擂台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骤然下降,空气中弥漫开无形的锋锐之气,刺得人皮肤生疼!

裁判感受到这股压力,不敢怠慢,立刻宣布:“决赛,开始!”

开始二字刚落——

呛啷!

一声清越如龙吟的剑鸣响彻全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璀璨到极致、冰冷到极致的剑光已然撕裂空气,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夏夜身前!

快!无法形容的快!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夏夜瞳孔骤缩,《雀影遁空诀》在死亡威胁下爆发到前所未有的极致,身体近乎本能地向后猛仰!

嗤!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掠过,夏夜胸前的衣襟被无声无息地划开一道整齐的切口,皮肤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甚至渗出了一丝血珠!

只差毫厘!

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苏凛的剑快到这个地步!

夏夜惊出一身冷汗,根本来不及思考,苏凛的第二剑、第三剑已然如同疾风骤雨般袭来!每一剑都简洁、高效、直指要害,带着斩尽一切的冰冷剑意和撕裂万物的锋锐!

夏夜将身法运转到极限,在擂台上留下道道残影,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险象环生!他根本无法靠近苏凛周身三丈,只能被动闪躲,偶尔用左手蕴含古技真意格挡一下,却被那恐怖的剑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手臂发麻!

苏凛的剑,不仅快,而且力量极大!仿佛那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座移动的冰山!

“裂!”夏夜抓住一个转瞬即逝的间隙,左手《焚髓炎指》点向剑身侧面,试图以点破面!

叮!

指尖与剑身相交,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一股凌冽的剑意顺着指尖疯狂涌入夏夜体内,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动作瞬间一滞!而苏凛的剑只是微微一偏,随即以更刁钻的角度削来!

嗤啦!

夏夜躲闪不及,左臂衣袖被彻底斩碎,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

高台上,朱霓和燕燕吓得捂住了嘴。夏海拳头紧握,眼神凝重。朱御天面沉如水。

呛啷——!

一声剑鸣,并非响彻云霄,却尖锐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直透神魂!没有寒气,没有异象,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快得超越了思维反应的白光!

那不是冰魄剑光,而是凝聚了苏凛全部剑意、剑心、剑道的——本源剑罡!

夏夜瞳孔紧缩,《雀影遁空诀》本能爆发,身体近乎扭曲地向后倒仰!

嗤!

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无声无息地断裂、飘落。胸前衣襟再次被划开,但这一次,伤口处没有冰冻,只有一道极其细微、却深可见骨、仿佛被最锋利薄刃切开的剑痕,鲜血随后才汩汩涌出!

快!锐!无法形容!

战斗进入了最残酷的节奏。苏凛的剑,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基础的刺、劈、点、抹,但每一剑都蕴含着斩断一切的意志,快如闪电,重如山岳!

剑罡过处,空气被无声地割裂,擂台坚固的青罡石地面上留下道道深不见底的剑痕!防护光罩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被切开!

夏夜将身法催谷到极限,在纵横交错的死亡剑网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他尝试用左拳蕴含“崩”意轰击剑身侧面,但那本源剑罡凝练无比,反震之力不仅震得他手臂欲裂,更有一股尖锐的剑意顺着手臂经脉钻入,疯狂破坏!

嗤!嗤!嗤!

他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每一道都深可见骨,鲜血迅速将他染红。苏凛的剑罡太过锋利,甚至能一定程度上无视法力的防御,直伤本体!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苏凛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术,仅仅是最纯粹的剑道修为,就将夏夜逼入了绝境。他的强大,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技术、力量、意志全面碾压的无敌之姿!

高台上,穆云深长老眼中精光闪烁:“好纯粹的剑心!好凝练的剑罡!此子已将自身意志与剑完美融合,走的是一剑破万法的极致之路!未来剑道巨擘,必有他一席之地!夏夜能撑到现在…全靠那超乎常人的战斗本能和那古怪法轮的雄厚根基。”

战斗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夏夜身上不断添加着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眼神中的战火从未熄灭。他一次次被击退,一次次挣扎着站起,试图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反击机会。

终于,苏凛似乎失去了耐心。

他剑势微微一收,周身剑意却陡然攀升到一个新的高峰!长剑之上,凝结出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剑芒,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都锋利起来!

“结束了。”苏凛淡漠开口,长剑直刺,看似缓慢,却仿佛锁定了整个空间,让夏夜生出一种无论如何闪避都必然被刺中的绝望感!

这是必杀的一剑!

夏夜瞳孔放大,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在这极致压力下,他体内九条法脉疯狂咆哮,乌金法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那无名古技的“崩”灭真意和《焚髓炎指》的灼热炎劲被他强行融合,全部灌注于左拳之上!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左拳燃烧起暗金色的火焰,带着一股决绝的、崩灭一切的意志,悍然轰向那一点冰冷的剑尖!

以攻对攻!这是唯一的办法!

拳剑相交!

没有巨大的声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能量极致湮灭的嘶鸣!

下一刻!

暗金火焰被极致锋锐的剑意强行扑灭,恐怖的剑力如同摧枯拉朽般破开了夏夜的拳劲,顺着手臂经脉疯狂涌入!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从夏夜左臂传出!

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光罩上,滑落在地,左臂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便凝结成了冰渣!

他挣扎着想爬起,却浑身剧痛,寒气侵体,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苏凛收剑而立,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漠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尊重。

“你,很好。”苏凛缓缓道,“但现在,你我之间,仍有差距。不必勉强。”

夏夜躺在冰冷的擂台上,看着头顶的天空,又看了看自己彻底报废的双臂,感受着体内肆虐的剑意,忽然咧开嘴,艰难地笑了笑,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咳咳…你说得对…现在…确实打不过你…”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洒脱,“不过…真痛快啊!我认输!”

他大声地说出了认输,没有丝毫的不甘和扭捏。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既是献给强大到无可争议的冠军苏凛,也是献给那个战斗到最后一刻、虽败犹荣、并能坦然接受失败的少年夏夜!

裁判高声宣布:“冠军,苏凛!亚军,夏夜!”

大赛结束,颁奖仪式举行。苏凛毫无悬念地获得了最高奖励,一枚罕见的“玄晶”和一柄灵器级别的长剑。夏夜作为亚军,也获得了丰厚的奖励:大量精纯的“地火灵髓”(正好契合他的功法),数瓶珍贵的疗伤和提升修为的丹药,以及一件防御力不俗的内甲。

然而,比奖励更引人注目的是接下来的环节——宗门遴选。

几乎立刻,就有好几家一流宗门的代表向夏夜抛出了橄榄枝。

“夏夜小友,我赤阳宗火系功法独步中州,正适合你!”

“来我天刀门!你的近战天赋惊人,我门中绝学《霸刀诀》定能让你如虎添翼!”

“小友,考虑一下我们百草谷吗?资源管够!看你伤得这么重,我们最好的医师为你调理!”

条件一个比一个优厚。

夏夜在家人和队友的陪伴下,认真听着,却没有立刻回答。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严的声音响起,压过了所有嘈杂:

“夏夜。”

众人望去,只见四方阁的穆云深长老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

穆长老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欣赏:“老夫穆云深,代表中州四方阁,邀请你加入。四方阁海纳百川,不限功法属性,内有万象阁收录天下奇功,更有最适合磨砺实战的‘万法荒冢’。你的潜力,值得最好的平台和最大的挑战。你可愿意?”

四方阁!

这三个字一出,其他所有宗门代表顿时闭上了嘴,眼神复杂,却不敢再有丝毫争抢之意。中州霸主亲自开口,谁还敢争?

夏海和朱御天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激动和鼓励。

夏夜看着穆长老,又看了看身边期待的父母和爷爷,以及兴奋的队友们,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郑重地躬身行礼:

“晚辈夏夜,愿意加入四方阁!”

穆云深抚须微笑,满意地点点头:“好!待你伤势痊愈,自会有人接引你入阁。”

至此,中州青云擂圆满落幕。夏夜之名,传遍全场。他以惊人的黑马之姿,一路血战,最终夺得亚军,更因其展现出的强大实力、坚韧意志和洒脱心性,被霸主宗门四方阁看中,他的修行之路,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而更大的世界和挑战,正在四方阁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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