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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北靖城并非铁板一块,徐家也并非唯一的玩家。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如同暗夜中的藤蔓,悄然生长,伺机而动。

秦天深谙此道。他明白,要想真正站稳脚跟,乃至最终掀翻徐家,仅靠三连这支逐渐淬炼的武力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情报,需要资金,需要更广泛的支持网络。而这一切,往往发生在刀光剑影之外的另一个战场。

**1. 百乐门的“白玫瑰”**

百乐门舞厅,北靖城夜晚最繁华的所在。霓虹闪烁,爵士乐慵懒,空气中混合着香水、雪茄和酒精的味道。这里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的销金窟,也是各种情报和秘密交易的温床。

秦天穿着一身合体的便装,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卡座里,看似悠闲地品着酒,目光却敏锐地扫过舞池和周围的人群。他来这里,是为了接触一个人——百乐门的头牌歌女,白玫。

白玫人如其名,像一朵娇艳却带刺的白玫瑰。她歌声婉转动人,周旋于各方人物之间,游刃有余。传闻她背景神秘,与许多重要人物都有交情,甚至能影响到某些物资的流通渠道。

秦天需要打通一条稳定的药品和某些“特殊”物资的采购渠道,这离不开白玫这样的人物。他通过陈默迂回的关系,递上了拜帖和一份“薄礼”——一支品相极好的西洋金笔。

一曲终了,白玫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在秦天对面坐下。她穿着精致的旗袍,妆容完美,眼神却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

“秦连长?真是稀客。”白玫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您这样的大忙人,也有空来听我唱歌?”她显然知道秦天的身份。

秦天笑了笑,将礼盒推过去:“白小姐歌声动人,慕名已久。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白玫打开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掩去:“秦连长有心了。不过,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您找我,想必不是单纯来送笔的吧?”

“白小姐快人快语。”秦天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我想长期订购一批药品,还有一些……不太方便公开采购的工业零件。听说白小姐门路广,想请您帮个忙,价钱好商量。”

白玫轻轻晃动着酒杯,打量着秦天。她听过关于这个年轻连长的种种传闻,剿匪英雄,整顿烂摊子,得罪少帅,如今看来,果然所图非小。

“秦连长,您要的这些东西,可都是紧俏货,风险不小啊。”白玫慢条斯理地说。

“风险与收益并存。”秦天直视着她的眼睛,“我相信白小姐的能力,也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未来或许还有更多机会。”

他的话意味深长。白玫沉默片刻,忽然嫣然一笑:“秦连长是个爽快人。这个忙,我可以试试。不过,规矩不能坏,先款后货,价格按市面行情的……一倍半。”

“可以。”秦天毫不犹豫地答应,“具体清单和定金,明天我会派人送来。”

两人心照不宣地举杯相碰。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就此达成。白玫看中了秦天的潜力和可能带来的长期利益,而秦天则获得了急需的物资渠道和一个潜在的情报来源。至于这其中是否掺杂了别的什么,或许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白玫欣赏秦天的魄力和与众不同,而秦天也对这朵带刺的玫瑰保持着警惕和利用的心态。

**2. 医馆的“虞娘子”**

与白玫的合作是冰冷的交易,而与另一位女性的相遇,则带了些许乱世中的暖色。

城西有一家“济世堂”医馆,坐堂的是位年轻的女大夫,名叫虞清秋。她医术高明,尤其擅长处理外伤,心地善良,经常免费为穷苦百姓看病,在北靖城底层百姓中口碑极好。

三连训练强度大,磕碰受伤在所难免。军医处的水平有限,秦天便时常让一些伤兵去济世堂找虞大夫诊治。一来二去,他便和这位虞娘子熟悉起来。

虞清秋人如其名,清澈安静得像一泓秋水。她不像白玫那样艳光四射,却自有一股令人心宁的气质。她对待病人极其耐心温柔,但面对伤病时又异常冷静果断。

一次,秦天亲自送一个训练中摔断腿的新兵去医馆。虞清秋正熟练地为其正骨、包扎,动作行云流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擦。

秦天递过一块干净的手帕。

虞清秋愣了一下,接过手帕,低声道:“谢谢。”

“该我谢你才对,总是麻烦你。”秦天道。

“医者本分。”虞清秋包扎完毕,洗净手,才看向秦天,眼神清澈,“秦连长带的兵,似乎格外……辛苦些。伤兵比别的连队多不少。”

秦天笑了笑:“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没办法的事。”

虞清秋看着他,似乎想从他带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我听过一些关于您的传闻。有人说您急功近利,不恤士卒。”

“哦?”秦天挑眉,“那虞大夫觉得呢?”

虞清秋低下头整理药材:“我不知道。我只看到,您送来的兵,虽然伤多,但眼神里有光,有股……向上的劲儿。而且,您每次都亲自来付诊金,从不拖欠。”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和其他军官不一样。”

秦天心中微微一动。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能遇到一个如此纯粹关注“人”本身的大夫,很难得。

“以后可能还要多麻烦虞大夫。”秦天的语气真诚了些,“不只是伤兵,或许……还有其他更需要帮助的人。”

他指的是他暗中救助的一些被徐家迫害或是战场流民。虞清秋似乎听懂了,她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济世堂的门,一直开着。”

一种无言的信任在两人之间建立。秦天欣赏虞清秋的仁心圣手和安静的力量,将她视为一个可以托付伤患和秘密的可靠盟友。而虞清秋则看到了秦天冷硬外表下对士兵生命的负责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默默给予支持。这份感情克制而含蓄,如同乱世中悄然绽放的兰草。

**3. 不是“白莲花”**

秦天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手段也愈发凌厉狠辣。

关于他的谣言并未完全停止,徐明远又使出新招。他暗中指使几个地痞流氓,在三连士兵常去的一家面馆闹事,故意挑衅殴打士兵,试图制造事端,抹黑三连军纪。

得到消息的秦天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他没有冲动地抓人,而是让人立刻去请来了报社的记者(他早已暗中结交了少数不得志、追求真相的记者),然后才带着士兵,以维护治安的名义,将双方“请”回了三连驻地。

在记者和众多围观百姓的注视下,秦天“公正”地审理了此事。地痞们一开始还嚣张跋扈,反咬一口。但秦天早已让孙莽带人暗中控制了地痞的家人,并拿到了他们受指使的口供(手段并不完全光明)。

在人证物证(选择性出示)和无形的压力下,地痞们很快崩溃,当众哭诉是受了“某位贵人”的指使,故意陷害三连官兵。

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这一切。虽然“某位贵人”的名字不能见报,但舆论的风向瞬间逆转。三连成了被陷害的受害者,形象反而更加高大。而指使者则灰头土脸,吃了哑巴亏。

事后,秦天并没有轻易放过那些地痞。他将他们投入禁闭室,让孙莽“好好照顾”了一番,然后才通知警察局来领人。那些地痞出去后,至少半年内生活不能自理,并且再也不敢靠近城西一步。

“天哥,是不是太狠了点?”孙莽有些迟疑地问。

秦天擦拭着配枪,眼神冰冷:“乱世用重典。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兄弟残忍。今天如果不是我们反应快,被抓到把柄、名声扫地的就是我们。到时候,谁会对我们仁慈?”

他看向孙莽,语气深沉:“莽哥,我们要活下去,要带着兄弟们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就不能当‘白莲花’。该狠的时候,必须比敌人更狠。底线要有,但手段,不能拘泥。”

孙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逐渐明白,这位看似幽默随和的连长,骨子里藏着怎样的铁血和决绝。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有他的算计、他的狠辣、他的不择手段,但他的所有行动,都有一个清晰的指向:保护自己人,达成目标。

秦天的世界并非非黑即白,而是在灰色的地带游走,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打击一切需要打击的敌人。对红颜,他可以是合作者、欣赏者;对敌人,他则是毫不留情的猎手。

他的网,越织越大,越织越深。北靖城的水面下,暗流愈发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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