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飞升录：尘凡至仙途·第一卷：微末凡生，初窥仙门（练气篇）
第九章：偶遇落魄士
林尘目光望向西方，那里是青阳城的反方向，也是传闻中“迷雾森林”的所在。
自打昨日从散修堂修士的对话中得知悬赏已达五十下品灵石，且散修堂要联合周边散修布下天罗地网，林尘便彻底断了返回青阳城的念头。他曾在黑虎山寨的库房里翻到过一本残破的《青阳城周边舆图》，上面记载着城西百里外有一片名为“迷雾森林”的险地——那里常年被浓雾笼罩，妖兽横行，却也盛产低阶灵药与矿石，是许多走投无路的散修冒险寻宝之地。
“与其在青阳城周边被追得像丧家之犬，不如去迷雾森林搏一把。”林尘握紧了腰间的储物袋，袋中三块下品灵石与几件低阶法器是他如今全部的依仗，“况且那里地形复杂，散修堂的人未必会深入搜查，正好能暂时藏身。”
没有丝毫犹豫，林尘运转灵气，脚下“轻身术”展开，身形如狸猫般窜入前方的密林。他刻意避开了官道，专挑荒无人烟的山路走，沿途遇到村落或修士踪迹，便立刻绕路，连一丝气息都不敢泄露。
练气三层的灵力不算雄厚，支撑“轻身术”疾行一个时辰后，林尘便感到丹田内的灵气有些滞涩。他寻了一处隐蔽的山坳，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握在掌心，闭目运转《青云练气决》吸收灵气。灵石表面的白色光晕缓缓渗入他的掌心，顺着经脉汇入丹田，原本有些萎靡的灵气气旋渐渐恢复了活力。
“还是修为太低了。”林尘睁开眼，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灵石，心中暗叹。练气期修士吸收灵石的效率本就低下，一块下品灵石只能支撑他恢复三成灵气，照这样下去，袋中的三块灵石撑不了几日。
他正欲起身继续赶路，忽听得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伴随着金属落地的“哐当”声。林尘心中一紧，立刻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挪到一棵古树后，拨开枝叶望去。
只见前方二十步外的空地上，一名修士正靠在树干上喘息。那人约莫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风霜与伤痕，最显眼的是他的左臂——袖子空荡荡的，显然是断了，伤口处缠着一块发黑的布条，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
他穿着一件破烂的灰布道袍，腰间挂着一个同样破旧的储物袋，脚边散落着一把生锈的铁剑和一个摔碎的瓷瓶，看模样，竟是比林尘还要落魄几分。
林尘眉头微蹙，暗自警惕。这荒山野岭突然出现一名断臂修士，来历不明，不知是敌是友。他正想悄悄退走，那修士却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朝着他藏身的方向望来，声音沙哑地开口：“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林尘心中一惊，没想到对方竟能察觉到自己的气息。他知道躲不过去，索性不再隐藏，从树后走了出来，手按在腰间的铁剑上，沉声道：“阁下是谁？为何会在此地？”
那修士上下打量了林尘一番，目光在他紧握剑柄的手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放心，老夫如今只剩半条命，不会对你动手。老夫姓吴，你若不嫌弃，便叫我吴老鬼吧。”
“吴老鬼？”林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你为何会在此地？手臂又是怎么断的？”
吴老鬼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脸色更加苍白：“还能怎么断的？被散修堂的杂碎砍的！”提到“散修堂”三个字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老夫前几日在迷雾森林外围找到了一株‘凝气草’，本想炼制一枚凝气丹提升修为，却没想到被散修堂的人撞见。他们见老夫孤身一人，便想抢夺凝气草，老夫不从，便被他们断了一臂，拼死才逃到这里。”
林尘心中一动。散修堂？又是散修堂？他想起昨日散修堂修士搜捕自己的场景，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
吴老鬼将林尘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试探着问道：“看你的模样，似乎也和散修堂有仇？”
林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老夫在修仙界混了三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吴老鬼苦笑一声，“你身上带着一股刚经历过追杀的紧绷感，眼神里藏着警惕，而且刚才你听到‘散修堂’三个字时，气息明显乱了一瞬——若不是和他们有仇，何必如此？”
林尘沉默了。他没想到这吴老鬼竟如此敏锐，不过转念一想，对方能在散修堂的追杀下活下来，自然有几分本事。
见林尘不说话，吴老鬼也不追问，只是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丹炉。那丹炉通体黝黑，表面刻着几道模糊的丹纹，炉底印着一个“凡”字，显然是最低阶的凡品丹炉。
“老夫年轻时曾在一个丹师门下打杂，学过几分炼制低阶丹药的本事。”吴老鬼抚摸着丹炉，眼中露出一丝怀念，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惜后来师父仙逝，老夫成了散修，这些年颠沛流离，炼丹术也荒废得差不多了。”
林尘的目光落在丹炉上，心中不由得有些意动。他自踏入仙途以来，一直靠着《青云练气决》吸收天地灵气修炼，速度缓慢无比。要不是有那些引气丹和后来吃的果子，哪有现在的修为，若是能学会炼制丹药，比如凝气丹、聚气丹之类的低阶丹药，修炼速度必然能大大提升。只是他与吴老鬼素不相识，对方突然提起炼丹术，不知有何用意。
似乎看穿了林尘的心思，吴老鬼将丹炉收了起来，看着林尘说道：“老夫知道你在警惕什么。老夫如今断了一臂，修为大跌，连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害你。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交易？”林尘挑眉。
“不错。”吴老鬼点了点头，“老夫需要一株‘续骨草’——这是炼制‘接骨丹’的主药，只有用接骨丹，老夫的断臂才有重新生长的可能。而续骨草只生长在迷雾森林深处的‘断骨崖’附近，那里妖兽众多，老夫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靠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尘身上，继续说道：“你年轻，修为虽只有练气三层，却身法灵活，反应也快。若是你能帮老夫找到一株续骨草，老夫便将炼制凝气丹和聚气丹的丹方与手法都教给你，还能帮你炼制第一炉丹药，如何？”
林尘心中顿时掀起了波澜。续骨草换炼丹术？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笔极具诱惑力的交易。他如今最缺的就是修仙知识与提升修为的方法，若是能学会炼丹，日后修炼之路必然会顺畅许多。
可他也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吴老鬼虽是落魄修士，但能懂炼丹术，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这交易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你为何不找别人，偏偏找我？”林尘问道，试图从吴老鬼的回答中找到破绽。
吴老鬼苦笑一声：“老夫逃到这里已经三日，遇到的修士要么见老夫落魄，直接无视；要么见老夫有储物袋，便想动手抢夺。只有你，虽警惕却没有恶意，而且你与散修堂有仇，老夫与你也算‘同病相怜’，合作起来也放心些。”
他说着，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笺，递给林尘：“这是凝气丹的丹方，你先看看。上面记载着凝气丹的药材配伍与炼制步骤，你若不信，可以先琢磨琢磨。”
林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接过纸笺。纸笺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却十分清晰，上面详细记载着炼制凝气丹所需的药材：凝气草三株、清心花两朵、下品灵石一块，以及炼制时需要注意的火候与灵力控制。
他曾在《青阳城周边舆图》上见过凝气草与清心花的记载，知道这两种药材都是迷雾森林外围常见的低阶灵药，不算稀有。而丹方上的炼制步骤，虽有些地方他看不懂，却能感觉到其中的逻辑严谨，不像是伪造的。
“怎么样？老夫没有骗你吧？”吴老鬼看着林尘的神色，缓缓说道，“凝气丹虽只是一品丹药，却能加速练气期修士的灵气吸收，对你如今的修为大有裨益。只要你帮老夫找到续骨草，这丹方，还有老夫的炼丹经验，都是你的。”
林尘握着纸笺，心中反复权衡。风险肯定是有的——迷雾森林深处危险重重，断骨崖附近可能有强大的妖兽；而且他无法确定吴老鬼是否真的会教他炼丹，会不会在他找到续骨草后翻脸不认人。
可若是不答应，他就只能继续靠着吸收天地灵气和灵石缓慢修炼，面对散修堂的追杀，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一旦遇到危险，连一枚能救命或提升修为的丹药都没有。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处处都是风险。若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又何谈飞升仙途？”林尘心中念头一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抬起头，看着吴老鬼，沉声道：“好，我答应你。我帮你找续骨草，你教我炼丹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吴老鬼见林尘答应，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在去断骨崖之前，你必须先教我辨认续骨草的模样，还有迷雾森林深处的一些危险，比如哪些地方有强大的妖兽，哪些地方是禁地。”林尘说道，“另外，你要先教我一些基础的炼丹知识，比如如何控制火候，如何处理药材，不能等我找到了续骨草，你才开始教我。”
他知道，若是连续骨草都认不出来，或是不清楚迷雾森林深处的危险，贸然前往断骨崖，无异于自寻死路。而且先学一些基础的炼丹知识，也能防止吴老鬼日后耍赖。
吴老鬼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续骨草的模样，老夫这里有画像；迷雾森林深处的危险，老夫也知道一些，都可以告诉你。至于基础的炼丹知识，老夫现在就可以教你。”
说着，吴老鬼从储物袋里又摸出一张纸笺，上面画着一株叶片呈碧绿色、根部如骨骼般弯曲的草药，旁边还标注着续骨草的生长环境——多生长在潮湿的崖壁上，周围常有淡紫色的苔藓。
“这就是续骨草。”吴老鬼指着画像说道，“它的气味有淡淡的苦涩，叶片掐断后会流出乳白色的汁液，很容易辨认。不过续骨草喜欢阴凉潮湿的环境，断骨崖附近的崖壁上到处都是，你到了那里，只要仔细找，应该能找到。”
林尘接过画像，仔细看了几遍，将续骨草的模样记在心里。
“至于迷雾森林深处的危险……”吴老鬼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迷雾森林外围只有一些练气一二层修士能对付的妖兽，比如青纹蛇、疾风狼之类。但到了中层，就会出现练气三四层的妖兽，比如铁甲熊、毒蜘蛛。而断骨崖在森林深处，那里的妖兽最少也是练气五层以上，比如‘断骨兽’——那妖兽体型庞大，力大无穷，最擅长咬断修士的骨骼，老夫当年在断骨崖附近见过一次，差点丢了性命。”
林尘心中一凛。练气五层的妖兽，以他如今练气三层的修为，根本不是对手。
似乎看出了林尘的担忧，吴老鬼说道：“不过你放心，断骨兽虽然强大，却不喜欢离开断骨崖太远。只要你小心点，别惊动它，只是找续骨草，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老夫这里有一瓶‘隐气散’，你涂抹在身上，可以掩盖自身气息，让低阶妖兽难以察觉。”
他说着，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林尘。
林尘接过瓷瓶，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飘了出来。他虽不知道这隐气散是否真的有效，却也接过收了起来。
“接下来，老夫就教你一些基础的炼丹知识。”吴老鬼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炼丹的第一步，是处理药材。不同的药材，处理方法不同。比如凝气草，需要去除根部的泥沙，然后用灵力将其叶片中的杂质逼出；而清心花，则需要摘下花瓣，去除花芯中的苦味……”
林尘坐在吴老鬼对面，认真地听着。他拿出一块碎石，在地上记录着吴老鬼所说的要点——如何分辨药材的好坏，如何用灵力处理药材，如何控制丹炉的火候……这些知识，都是他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新奇与兴奋。
吴老鬼讲得很细致，从最基础的药材处理，到炼丹时的灵力运转，再到如何判断丹药是否炼成，都一一讲解。遇到林尘不懂的地方，他还会反复解释，甚至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丹炉的结构与火候的变化。
不知不觉间，十天后的下午，金色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吴老鬼咳嗽了几声，脸色有些疲惫，“炼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慢慢琢磨。你先消化一下今天所学的知识，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前往迷雾森林深处。”
林尘点了点头，将地上的记录擦掉，起身说道：“好。我去附近看看，找些野果和水，再布置一个简单的警戒阵，免得晚上遇到妖兽。”
吴老鬼没有反对，只是叮嘱道：“小心点，这附近虽没有强大的妖兽，却也有不少毒蛇虫蚁。”
林尘应了一声，转身走进树林。他一边寻找野果和水源，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吴老鬼十天来教的炼丹知识。越想，他越觉得炼丹术博大精深，也越庆幸自己答应了这场交易。
“只要学会了炼丹，我的修炼速度就能提升，到时候就算遇到散修堂的修士，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林尘心中充满了期待，脚步也变得轻快了几分。
他很快找到了几棵结满野果的果树，又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条小溪。他采摘了足够两人食用的野果，又用树叶包裹着一些干净的溪水，返回了之前的空地。
吴老鬼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
林尘将野果和水递过去，然后取出阵旗，在空地周围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警戒阵”——这也是从《青云练气决》附录上学到的，一旦有妖兽或修士靠近，阵旗便会发出微弱的灵力波动，提醒布阵者。
布置好阵法后，林尘才坐下来，拿起一颗野果咬了一口。野果酸甜多汁，正好缓解了他一天的疲惫。
“对了，吴老鬼，”林尘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之前说，你有凝气草，后来被散修堂的人抢了？那你现在还有没有其他的低阶药材？比如凝气草或清心花，我想试着处理一下，熟悉一下手法。”
吴老鬼闻言，从储物袋里摸了摸，取出两株干枯的凝气草和一朵枯萎的清心花，递给林尘：“老夫这里只剩下这些了，都是之前没来得及处理的，有些干枯了，不过用来练手正好。你可以试试，按照老夫今天教的方法，处理一下这些药材。”
林尘接过药材，仔细看了看。凝气草的叶片已经有些发黄，清心花的花瓣也失去了光泽，但依旧能辨认出模样。
他按照吴老鬼教的方法，先将凝气草根部的泥沙去除，然后运转灵气，将灵力凝聚在指尖，轻轻按在凝气草的叶片上。一丝丝微弱的灵气缓缓渗入叶片，将其中的杂质逼出——只见叶片表面渗出一层淡淡的黑色汁液，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吴老鬼坐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林尘的动作，时不时提点一句：“灵力再放柔和些，别把叶片弄坏了……对，就是这样，杂质要逼得彻底些，不然会影响丹药的品质……”
在吴老鬼的指点下，林尘渐渐掌握了处理药材的技巧。虽然第一次尝试，动作还有些生疏，但最终还是成功地将两株凝气草和一朵清心花处理干净。
看着手中焕然一新的药材——凝气草的叶片恢复了几分翠绿，清心花的花瓣也重新变得柔软——林尘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不错，第一次处理药材就能做到这个地步，算是很有天赋了。”吴老鬼难得露出一丝赞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