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每说一句话，苏晚晴的身体就会颤抖一次。
她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有把林锋当成平等的伴侣吗？
没有。
她习惯了他的顺从，习惯了他的沉默，习惯了把他当成一个附属品。
她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又打心底里，瞧不起他的“不求上进”。
她以为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合适的相处模式。
却忘了，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有自尊，有底线的男人。
“我……”
苏晚晴想辩解，却发现一切语言都苍白无力。
“所以，收起你那套我们是清白的说辞吧。”
林锋的语气里充满了厌恶。
“你和陆离是不是真的上了床，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的信任，你的维护，从来都不在我这边。”
“你和他，才是精神上的夫妻。”
“而我，不过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一个方便你应付外界，彰显你家庭美满的工具人。”
“现在，我这个工具人不想干了。”
林锋站起身，一米八二的身高，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笼罩着苏晚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
“签字。”
“我不！”
苏晚晴猛地伸手，抓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想要将它撕碎。
她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
然而，她的手刚刚用力，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
林锋的力气大得惊人，捏得她手腕生疼。
“你以为撕了就没用了吗？”
“你能撕烂它，能撕烂我的心吗？”
林锋从她手中夺过那张纸，抚平褶皱，重新扔在茶几上。
“苏晚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是在通知你。”
他冰冷的眼神，让苏晚晴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寒意。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眼神里永远带着爱意的林锋，好像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冷静，果断，甚至……狠辣。
“林锋，你别逼我！”
苏晚晴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林锋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和怜悯。
“你给的？”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这栋房子，是你买的，我睡得不踏实。”
“这辆车，是你买的，我开着觉得憋屈。”
“这份工作，是你安排的，我做得像个行尸走肉。”
“苏晚晴，你给我的，不是爱，不是家，而是一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的的笼子！”
“你以为我稀罕吗？”
他指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净身出户。”
“所有你给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
“我只要自由。”
“现在，签字，别让我说第三遍。”
苏晚晴彻底呆住了。
净身出户？
他竟然愿意为了离开自己，放弃这一切？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资本，在他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他了。
不，她不能接受！
“林锋，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上前一步，想去拉林锋的胳膊，想用过去的方式去软化他。
可林锋只是冷漠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那嫌恶的动作，比任何语言都伤人。
“别碰我，我嫌你脏。”
他看着她，眼神里只剩下最后的通牒。
“苏晚晴，签，还是不签？”
他的冷静，他的决绝，彻底击垮了苏晚晴所有的侥幸。
她知道，今天，她若是不签，这个男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可她不愿意！
她想用拖延的办法，来逼林锋冷静。
她不信，他真的能狠下这个心。
苏晚晴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锋，我们好好谈谈，别这样，行吗？”
她开始示弱，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过去，只要她露出这副模样，林锋总会心软。
但今天，她失算了。
林锋看着她，忽然笑了。
“谈谈？”
“苏晚晴，你现在知道要谈谈了？”
“昨晚，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耳光，逼我给陆离道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跟我谈谈？”
“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心理扭曲，嫉妒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跟我谈谈？”
“现在，我要离婚，你受不了了，想谈了？”
“晚了。”
他猛地一甩胳膊，苏晚晴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她惊愕地看着林锋，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粗暴地对待自己。
“你……”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离婚协议签了。”
“否则，后果自负。”
“我说了我不签！”
苏晚晴的倔强也被激发了出来，她再次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用力，直接将它撕成了两半！
她咬着牙，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林锋。
“林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签的！”
“有本事，你就去法院起诉我！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离这个婚！”
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将撕碎的纸片，狠狠地砸向林锋的脸。
碎纸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林锋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些碎片落在他的肩上，发间。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了。
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晚晴喘着粗气，看着面无表情的林锋，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好像，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
下一秒。
林锋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在瞬间就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晚晴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扼住了她的喉咙。
“呃……”
呼吸，瞬间被剥夺。
苏晚晴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
林锋，竟然对她动手了！
他单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重重地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砰！”
后背撞在墙上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
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拼命地挣扎，双手去抓林锋的手臂，指甲在他的皮肤上划出道道血痕。
可他的手臂，纹丝不动。
“林锋……放……放开……”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和他脸上的冷漠。
那不是她熟悉的林锋。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满了暴戾的恶魔。
“签字。”
“或者，我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