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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清晨,顾良在浑身酸痛寒意中醒来。他几乎一夜未眠,紧握军刀的手早已僵硬。阿烈——他从兽人含糊称呼中听到这名字——睡在不远处,即使沉睡,强大压迫感也未减。

天光渗入帐篷。顾良更清楚看到阿烈面容深刻野性,脸上那道血痕已结痂,平添凶悍。他小心翼翼活动几乎失去知觉手脚,藤蔓依旧紧缚。

阿烈倏地睁眼,金色竖瞳精准捕捉他,无丝毫迷茫。顾良心脏一紧,下意识握紧刀。

阿烈起身,目光扫过顾良戒备姿态和“骨刀”,嘴角勾起极淡近乎嘲讽弧度。他起身拿水吃肉。顾良肚子不争气叫起,他紧闭嘴不肯流露软弱。

阿烈吃完,抹嘴,看向顾良。拿起更粗韧皮绳走过来。顾良立刻警惕举刀。

阿烈不耐,动作快如闪电抓住他手腕,力道几乎碎裂骨头,军刀脱手。阿烈轻易用皮绳套住他脖子,像牵牲口,另一只手粗暴解开手腕藤蔓。手腕一片血肉模糊。

顾良还没喘口气,被阿烈粗暴拽起拖出帐篷。

刺目阳光让他眯眼。部落嘈杂脏乱充满原始生命力。兽人们看到阿烈拽着顾良,纷纷投来目光,好奇、漠然、更多打量轻视。一些雌性兽人指指点点哄笑。顾良感到前所未有屈辱,皮绳勒得呼吸困难,被迫踉跄跟在阿烈身后。

阿烈拖他来到部落中央空地巨大篝火堆旁。一个脸上涂诡异油彩、挂满骨饰的老豹兽人等在那里,手里拿着顶端烧得通红金属棍。旁边站着几位部落长老,以及闻讯而来的首领墨鬃——一位头发鬃毛已有些花白、眼神沉稳但难掩疲态的雄性豹兽人。

顾良瞬间明白要发生什么,巨大恐惧攫住他。他拼命挣扎:“不!不要!放开我!”

反抗徒劳。阿烈手臂如铁钳将他死死按跪在地。老兽人念念有词跳诡异舞蹈,拿着通红烙铁步步走近。墨鬃首领和长老们沉默地看着,这是部落的规矩,即使是对外来强者的财产。

滚烫热浪扑面。顾良绝望嘶喊泪水模糊。

“嗤——”

皮肉烧焦剧痛从左锁骨下传来,顾良凄厉惨叫几乎晕厥。空气中弥漫可怕焦糊味。

阿烈松手。顾良瘫软在地蜷缩颤抖,额头全是冷汗。锁骨下烙印火辣辣疼,那是代表所有权的符号,将他彻底钉死在野蛮世界的耻辱标记。

周围豹族兽人们响起混杂兴奋漠然欢呼。从此他是豹族部落的奴隶,是阿烈的所有物。

阿烈似乎很满意,弯腰捡起皮绳拽了拽示意顾良起来。顾良疼得几乎虚脱,被粗暴拖行几步才勉强支撑站起。

接下来的日子,顾良陷入暗无天日的奴役。最繁重工作:搬运石块、处理猎物皮毛内脏、采集坚硬纤维植物、捶打制粗糙绳索……食物是最差的部分,而且勉强果腹。晚上被拴在阿烈帐篷外木桩上像条狗。

阿烈似乎很忙,不总盯着他,但每次出现那充满占有欲目光都让顾良如芒在背。好几次阿烈夜晚试图靠近,都被顾良用瑞士军刀和近乎自残的激烈反抗逼退。阿烈的脸上怒意越来越盛。顾良不知抵抗还能持续多久。恐惧绝望日夜啃噬。

部落里其他豹族兽人除了偶尔戏弄指派工作,其它时候几乎无视他。他语言不通形单影只,时常望着天空寻找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归途,内心一片荒芜。

直到几天后的下午。

顾良被命令去河边清洗刚剥下来腥臭扑鼻的兽皮。河水冰冷刺骨,双手因长时间浸泡捶打而红肿破皮。锁骨下的烙印隐隐作痛。

他机械劳作,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河里。河水不深,但冰冷瞬间包裹住他,受伤的手掌按到河底碎石钻心地疼。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连日疲惫和营养不良一时竟使不上力。

几个同在河边劳作的雌性豹兽人看到了,指着他狼狈样子哈哈大笑,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一把从河里提了上来。

顾良呛水,狼狈地咳嗽不止,抬头看去。

拉住他的是一个雌性兽人。她高挑矫健,蜜色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五官深邃,浅褐色的眼睛冷静锐利,不同于其他雌性兽人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她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和……顾良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她身着利落的皮甲,身负长矛,显得英姿飒爽。

“你没事吧?”她开口声音不像其他雌性兽人尖利带一丝低沉沙哑,说着同样兽人语,但奇异地,顾良隐约捕捉到一丝极细微不同于其他兽人的口音。

顾良愣愣看着她,摇头又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懂,他只是下意识缩缩胳膊。她的手很有力但并没有弄疼他。

旁边雌性兽人们笑声小些,似乎对这突然出现的雌性有些忌惮。

“艾玛,你管这弱小两脚奴隶干什么?”一雌性兽人嘟囔。

被叫做艾玛的雌性兽人淡淡扫了她们一眼没有回答。她松手从腰间解下不小的皮囊递给顾良。

顾良迟疑看着她。

艾玛指他流血手掌又晃晃皮囊。里面似乎是清水。

顾良犹豫一下,巨大孤独以及此刻的狼狈让他几乎无法拒绝这点微小善意。他接过皮囊小心翼翼冲洗手上伤口污泥。

冰凉清水滑过伤口,带一丝刺痛但也冲走了污秽。这简单清洁在这段暗无天日日子里几乎算奢侈照顾。

“谢谢……”顾良用中文低声道,声音沙哑干涩。

艾玛似乎没听懂,但那双浅褐色眼睛看着他,里面没有怜悯,更像是一种……评估。她目光扫过他锁骨下依旧红肿的烙印,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目标人物顾良身体受损度轻微,上升黑化值+2%。当前黑化值7%。】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艾玛脑中响起。

艾玛在心里啧一声。果然一点不好受就会黑化。

她没再多说,拿回皮囊,转身离开河边的背影干脆利落。

顾良站在原地,手里似乎还残留皮囊触感,看着艾玛远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丝极其微弱连自己都不敢确认的暖流。这是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次有人对他流露出并非恶意和占有举动。

虽然短暂,虽然对方可能只是顺手为之,但这一点点微光在他一片漆黑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不知道走远的艾玛正在和脑海里的系统交流。

【只是帮他一下黑化值怎么还涨了?】艾玛无语。

【系统判定:宿主行为未能从根本上改善目标生存环境,其身体痛苦及屈辱感加剧故黑化值微升。建议宿主采取更有效措施。】

艾玛揉眉心。救赎之路看来比想象中更难。那叫顾良男孩比书中描述更加敏感脆弱,也或许更加坚韧。

她回头望一眼,看到顾良已经重新开始吃力捶打兽皮,单薄背影在巨大的工作量下显得格外可怜。

还得从长计议。艾玛想。首先得想办法让他活下去并且……稍微活得好一点。至少别再因为洗个兽皮就增加黑化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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