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箭矢破空之声尖啸！
但并非射向沈屹山，而是精准地擦着他的马鬃略过，深深钉入他身后的青石板。
骏马受惊，扬蹄嘶鸣。
沈屹山猝不及防，全力控马才未被掀翻在地，模样狼狈不堪。
我收回手，声音冰寒彻骨：“念在你昔日战功，这一箭，是警告。再敢拦路，杀无赦！”
“昭阳！你……”他稳住坐骑，惊怒交加，眼底更多是不可置信。
他从未见过我如此杀伐果决的一面。
我不再看他，扬鞭策马，从他身旁疾驰而过。
“全军听令！开拔！”
三万铁骑如洪流般滚滚向前，再无一人敢阻。
西凉路远，关山重重。
大军开拔第三日，行至苍霞关。此处已是边塞风貌，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冰冷的甲胄上。
身后传来急促纷乱的马蹄声，一骑快马疯了一般冲破风雪，直直插向队伍最前方！
“昭阳！”
嘶哑的吼声被风撕扯得变了调。
我勒住马，抬手止住身后瞬间警惕、刀剑出鞘的亲卫。
沈屹山几乎是滚下马背的。
他发髻散乱，黑袍上沾满尘土，眼底是骇人的红血丝，显然是不眠不休追了几天几夜。
他几步冲到我的马前，呼吸粗重，带着白茫茫的呼气。
“回去！”他仰头盯着我，声音因急切和寒冷而发抖，“昭阳，跟我回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西凉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风雪扑打在他脸上，他也顾不上擦。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战场刀剑无眼，你会死的你知道吗？”他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哀求，“别闹了，算我求你，行不行？跟我回家！”
“家？”我端坐马上，俯视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心底一片冰凉，“哪个家？将军府吗？那里除了冷板凳和你的‘好兄弟’，还有什么？”
他像是被刺了一下，急声道：“谢凝……我会让她走！我会把她送走！只要你回来！以后府里只有你，我们都忘了之前的事，好好过日子……”
他的话，苍白得可笑。
“沈将军，”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地穿透风雪，“你凭什么觉得，我李昭阳只配留在你那四方宅院里，等着你偶尔垂怜，和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才算‘好好过日子’？”
沈屹山愣住了，仿佛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我是为你好！女子本弱，相夫教子才是正途！舞刀弄枪、沙场搏命，这不是你该承受的！更何况，你是公主之尊……这不是你一个女子该碰的！”他话语里带着他固有的、从不察觉的傲慢与轻视。
就在这时，又一匹马吃力地追来。
马背上的人裹着厚厚的绯色斗篷，小脸冻得发白，正是谢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