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里屯亲的惊叹还在继续。
“这小子是真舍得啊,又是米又是肉的,还抓鸡,日子不过了?”
“我的妈啊,还有麦乳精呢。”
“有,你瞅网兜那块,是黄桃罐头!”
麦乳精是稀罕物。
在供销社卖十元一罐,这年头大家都觉得这玩意儿可有营养了。
大伙儿看林军的眼神有点变化,觉得有点看不透了,哪儿挣来的钱啊?
“军子,你是要娶媳妇啊?”
听到有人打趣,林军只是笑笑,由张扬的兄弟去回应。
那边的林建国和张德水心情则比吃了屎一样难受。
他们在林场有工资,但伙食也不敢这么豪横,林军跟过年一样的。
张德水转身就走。
林军刚胖揍了他外甥一顿,还敲了一百块的补偿,他实在没心情看一群人捧林军。
林建国牙齿咬的嘎嘎响,心痛到不行。
要是没分家,这些东西都是自家的!吃到舒玉兰他们嘴里,太浪费了啊。
该给张秀琴送去的,林军真是个自私的混账儿子!心里只有他们自己!
吴天宇感觉出了风头,脸上洋溢得意,和林军继续走路。
“你看到张德水和你爸表情没?哈哈,都气青了。”
隔着一段距离,远处有三个女的走一块儿。
其中就有张秀琴的女儿,孙秀娟。
她们平常都在高中住校,遇到周日放假回来。
“秀娟,那是林军和吴天宇吧?”
“还真是,他们买了好多东西!一整条的猪腿!”
“肯定是知道秀娟回来,特意去买的!”
“真好,我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了。秀娟,我真羡慕你。”
他们都是农村的,家庭条件都不好。
在学校吃饭,只负担的起等级最低的饭菜,一月伙食开销不超过五块。
肚子都是清汤寡水,刮不出一点儿油。
孙秀娟强按住心里的得意、激动,表面上做出一副不在乎模样。
“走,请你们吃些零嘴。”
同伴们欢呼,拥着孙秀娟在中心,朝林军两人靠去。
吴天宇看到几人走来,皱了皱眉头,又望望林军。
孙秀娟在鸡和猪肉上停留片刻目光,咽下口水,抱着胳膊对林军说。
“军哥,拿点儿零嘴给我们吃,鸡我自己拿着吧。”
孙秀娟看到了,有麦乳精、黄桃罐头,包东西的黄油纸不断发出香甜气息。
她悄悄咽下口水,继续装出风姿卓越样子。
吴天宇笑了,孙秀娟应该还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还当兄弟是从前呢。
“他为什么要笑?”
孙秀娟感受到了一点儿不对劲。
见林军没动,怕在同学面前丢面子,她催促道:“军哥?”
林军盯着眼前的女人,紧了紧手。
如果说孙子恒是坏在明面上,孙秀娟就是坏在骨头里,流臭水脓水那种。
孙秀娟自认高贵,一心往社会上层爬,把所有人当做筹码。
上辈子高考落榜,就先靠身子拴住了一户城里人家。
结果等妹妹靠自学考中大学,就串通林建国拿高考通知书顶替身份,把林雪花嫁出去。
转头就和城里人闹离婚,分了家产孩子都不要,最后嫁给了洋人移民出去。
身子、外貌、家庭,只被她当做筹码。
“秀娟,你军哥怎么看着有点吓人呀。”同伴们觉得林军眼神有点不对。
孙秀娟还想维持风貌,对面的林军就骂了一句。
“流臭水的烂婊子……”林军语气冰冷,“滚开!”
林军目光下移看孙秀娟的肚子。
上辈子孙秀娟在学校为了几口吃食,没把控住被一干部子弟吃了身子,人家转头就把她踹了。
这会儿她已经怀上了,只是还没显。
除了经历过前世的林军,经期本来就不稳定的孙秀娟自己都不知道。
孙秀娟同伴们吓了一跳,孙秀娟更是戏精上身,顿时泪眼婆娑,望着林军。
“军哥,你怎么这样说我?”
林军撞开她,孙秀娟更加茫然,又羞又恼。
为什么恼?
因为林军戳中她痛处了呀。
她就是为了个肉包子卖掉身子的臭婊子!
“军子,骂得好!”吴天宇乐坏了,“婊子,没听见么,我兄弟让你滚开!
张嘴就要吃东西,你特么谁啊?想吃可以呀,给小爷点实惠,不能白吃呀。”
吴天宇流氓似走过去,伸手想要抓孙秀娟屁股一样,在她惊叫中收手。
“娘的,一股臭鱼烂虾味,腥!脏我手!”
吴天宇走林军背后,转头多输出一句:“多大脸,张嘴要零食要鸡的,你下边镶金镶银的啊?”
孙秀娟面上烫得很,身子气得都在抖。
两位同伴,塑料闺蜜假模假样地安慰孙秀娟,脸上却压不住有幸灾乐祸。
孙秀娟强压心里情绪,打算回家问问,她到底错过了什么事。
可不能少了林家吸血,耽误她上大学。
……
吴天宇帮忙把东西送到林家安置好后,就回家去了。
临走时,林军去了一趟库房,从空间里取出几条鲫鱼,拿给他回家去吃。
不光兄弟得多补补,吴云涛吴叔更得多补补。
家里舒玉兰和林雪花还没回来,估计又是帮别人多做活去了。
林军默然几秒,开始刷锅做饭。
灵泉水蒸上大米,米香四溢。
热锅热油,片下的猪肉片滋啦作响和辣椒一块儿炒,带点焦香。
林军又打了三个鸡蛋,做了鸡蛋汤,最后是烀熟的大茄子配上大酱,一顿饭就算完乎。
林军接着熬油,出来的油滋啦盛在盘中。
他净手捡了几个送嘴,嗯,热乎,香!
不多时,舒玉兰和林雪花就回来了。
今天家里的场景更让她们无法理解。
废弃已久的鸡窝里两只鸡叫唤着。
外屋地有白花花的大米,还有满屋子的肉香,上边台子摆的麦乳精、黄桃罐头、鸡蛋。
林雪花狂咽口水,看着大哥目光充满了敬佩。
等小妹看着那盘子猪肉炒辣椒,胃更像有手在攥,一嘴清口水。
但现在还不能动筷子。
坐到炕上,舒玉兰昨晚是忘了问,现在连着问林军枪的事,还有哪儿来的钱弄这些?
鸡蛋得要几块吧,麦乳精十块,槽子糕、鸡蛋糕也要几块。
更别提拔在凉水中的整条猪腿,还有单管猎枪了!
儿子该不是走上歪路了吧?老娘心里着急呀。
林军早就想好了说辞。
枪是他在山里碰到一老山狗子送他的,要求只是以后帮他收尸,入土为安。
钱,是林军早上捕鱼进城卖的,都是正道钱。
说着,林军把一叠厚厚的钱从兜里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妈那边。
舒玉兰嘴唇颤抖,低头一阵,红着眼眶眼泪哗啦啦地流。
她握住林军的手,“儿子,妈这几天真像是在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