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瞩目的双男主小说,报告陆队,您的神君老婆又作妖了,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阿於很迷糊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如果你喜欢阅读双男主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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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精英们已是疲惫不堪,但眼神中的倔强却丝毫未减。
然而,与疲惫一同滋长的,还有压抑不住的困惑与不满。
高强度、却看似毫无章法的训练,那位程队长语焉不详的解释,尤其是旁边还有个悠闲看戏、不断说着风凉话的“关系户”,这一切都让这些心高气傲的精英们感觉受到了侮辱。
“妈的,这到底是在练什么?躲猫猫吗?”一个身材壮硕如铁塔的汉子低声抱怨,他刚才在穿越那个模拟能量紊乱区时,几次差点因为诡异的引力变化而摔倒,显得颇为狼狈。
“就是,感觉像是在耍猴!老子真刀真枪干的时候,也没这么憋屈过!”另一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士兵接口道,他擅长狙击,对这种需要“感觉”而非精确瞄准的训练极为不适应。
“还有那边那个……”有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姜离的方向,语气带着不屑,“他是来干嘛的?程队对他那么客气,怕不是哪个大佬家的少爷下来体验生活的吧?把我们当表演杂技的了?”
窃窃私语声在疲惫的喘息中断断续续地响起。
他们可是各自地区范围内万里挑一的兵王,是所在地的骄傲,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即使程队展现出了超越常人的力量,但他们认为那或许是某种未知科技或者特殊天赋,依然属于人类范畴,而眼前这种训练方式,以及姜离的态度,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框架,更像是一种无意义的折腾和轻视。
这种情绪,在代号“狂刀”的疤脸身上积聚得最为浓烈。
他性格本就火爆桀骜,连续的高强度、低效率(在他看来)训练,加上姜离那仿佛看猴戏般的目光,让他的怒火已经逼近了临界点。
他死死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每一次冲过障碍,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嘲弄。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入口。
陆尽刚结束了自己的日常修炼,穿着一身被汗水浸透的黑色背心,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比在场绝大多部分人还要壮实高大的身材,肌肉虬结的胳膊,甚至周身还散发着未曾完全收敛的凌厉气息以及淡淡的汗味。
他没有刻意释放威压,但那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并且力量层次远超常人的气场,瞬间如同冷水泼入油锅,让场上所有抱怨和私语戛然而止!
精英们齐刷刷地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后脑勺,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猎豹,警惕地看向来人。
这是一种生物本能,对远超自身生命层次的存在的恐惧和警觉。
就连最不服气的狂刀,也在这一刻瞳孔骤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个男人……很可怕!!
陆尽对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他的视线直接锁定了场边躺椅上的姜离。
他径直走过去,无比自然地挨着姜离坐下,手臂一伸,就揽住了姜离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姜离正一边嗦着不知何时又变出来的棒棒糖,一边看着场上众人的窘态摇头晃脑,被他带着汗味的热气一熏,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用手推他:“哎哎哎,起开起开!一身汗臭味,难闻死了!离我远点!”
陆尽非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低下头,高挺的鼻尖几乎蹭到姜离的颈窝,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和一丝笑意:“上次不知道是谁,半夜抱着我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说很有男人味,闻着安心。怎么,这就嫌弃了?”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亲昵和调侃,与他刚刚冷峻的形象形成巨大反差。
一些离得近的精英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精彩,震惊、疑惑、甚至还有一丝荒谬。
这个强大到让他们心悸的男人,和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只会说风凉话的少年,竟然是这种关系?
姜离被他当众揭短,耳根瞬间泛红,有些恼羞成怒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那是上次!此一时彼一时!赶紧松开,热死了!”
陆尽低笑一声,稍微放松了点力道,但手依然占有性地揽着姜离的腰,转头看向训练场,问道:“怎么样?有看得上眼的吗?瞧着有几个似乎还不错?”
姜离百无聊赖地摆摆手,棒棒糖撞击在牙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群小学生做广播体操,有什么好看的?闷得要死,连个敢炸刺的都没有。没劲,等后面那批真正的刺头来了再说吧!这一批……怕是见到普通的异常体就吓晕了!”
小学生?广播体操?炸刺?
这几个词如同点燃炸药的引信,彻底引爆了狂刀压抑已久的怒火!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如同刀子般剐向姜离,脸上那道疤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你说我们是在过家家?!你看不起谁呢?!”
程队脸色剧变,厉声喝道:“狂刀!闭嘴!立刻归队!”
但狂刀已经豁出去了,他指着姜离,又看了看搂着姜离的陆尽,脸上露出一个极度嘲讽的冷笑:“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原来就是个靠……靠这种关系混进来的玩意儿!除了躲在别人身后说风凉话,你还会什么?有本事你自己下来练练?光会动嘴皮子,老子也会!”
程队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扑过去,连称呼都带上了您,生怕这个祖宗一不高兴又要拿山砸人,:“狂刀!你他妈找死别拉着我们!姜顾问!您息怒!他不懂事!我立刻处理他!”
陆尽的眼神瞬间冰寒刺骨,周身的气息变得危险而压抑,训练场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度。
他缓缓转动视线,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狂刀身上。
姜离却拍了拍陆尽的手臂,金瞳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乐子:“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不就炸了?阿尽,去吧!正好老是对着沙袋训练也没意思,给这位自信过剩的兵王好好上一课,让他清醒清醒,知道知道幼儿园和大学的差距。”
陆尽看了姜离一眼,点了点头,迈步走向场中。
狂刀被陆尽那冰冷的目光盯得心底发寒,但强烈的屈辱感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怒吼一声,全身力量爆发,一记融合了军中杀招和自身领悟的绝杀侧踢,带着破风声狠辣地踢向陆尽的脖颈!
然而,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陆尽只是随意地一抬手,后发先至,精准地用手掌挡住了这记重踢!嘭! 一声闷响,狂刀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踢在了合金钢柱上,剧痛传来,而陆尽身形晃都未晃一下。
紧接着,陆尽手腕一翻,扣住他的脚踝,看似轻描淡写地一甩!狂刀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传来,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扔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砸在缓冲垫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挣扎着却一时爬不起来。
全场惊讶!所有人都被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震撼得说不出话。
狂刀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看向陆尽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一丝服气,但他扭过头,看向姜离时,那股偏执的不服再次涌上心头,他嘶哑地吼道:“他很厉害!我狂刀服了!那你呢?你不靠他,我一根手指就……”
因为就在他话音响起的瞬间,那个原本还懒洋洋陷在躺椅里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不,是如同被橡皮擦从原地抹去又瞬间在另一个位置画出,姜离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狂刀的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甚至顽皮地微微侧过头,将耳朵凑近了些,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好奇表情,金瞳眨了眨:“嗯?你说,我在听。一根手指就能怎么样?”
狂刀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怎么回事?!他怎么过来的?!我明明一直盯着那边!幻觉?不!这不可能!
眼前的场景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来建立起的物理认知和战斗常识。
这根本不是速度的问题,这更像是……空间的转换?!
“说话呀!”姜离歪着头,故意拖长了音调,像个催促同伴玩游戏的孩子,“一根手指就能怎么样?!大声点,我没听清哦。”
狂刀完全处于懵掉的状态,大脑根本无法处理这超现实的状况,几乎是凭借着残存的意识和嘴硬的本能,呆愣愣地、下意识地喃喃接上了自己没说完的话:“就能……就能……把你按趴下……”
“哦——!?”姜离恍然大悟般拉长了声调,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到近乎邪恶的笑容,“你说的,是像这样吗?”
话音未落,他抬起右手,伸出那根纤细白皙、看起来毫无力量的食指,对着狂刀的头顶,轻描淡写地,虚虚向下一按。
动作轻柔得仿佛只是要去点一下对方的额头。
然而——
噗——!!!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猛然炸开!
以狂刀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如同爆炸的冲击波般轰然扩散!训练场上厚重的尘土被瞬间掀起,如同沙尘暴般席卷四周,连远处那些沉重的训练护垫都被这股无形的巨力掀飞出去,翻滚着撞在隔离网上!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狂刀,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当头砸下,呈大字型被死死地拍在了地面上!
轰!
地面仿佛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狂刀的脸颊、胸膛、四肢,每一个部位都紧紧贴合着冰冷坚硬的地面,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从头顶贯穿至脚底,将他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死死地禁锢在原地,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挤压了出去,眼球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充血凸出。
没有疼痛,而是一种彻底到绝对的镇压!是蝼蚁面对苍穹般的渺小和无力!
整个训练场,陷入了比刚才更加令人窒息的彻底死寂。
所有精英,包括之前还有微词的那些人,此刻全都僵立在原地,如同被冰封的雕像。
他们张着嘴,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空白。有些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那是生物面对远超理解范畴的绝对力量时,最本能的反应。
程队已经不是脸色发白了,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几乎要瘫软下去,看向姜离的目光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离缓缓收回那根手指,看都没看脚下那个被按进地里的狂刀,仿佛只是随手按扁了一只吵人的虫子。
一回头,看到程队的时候他才又露出一个笑来,“大马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吗?我都没使力气,不然他已经成肉饼了!他一点事儿也没有,把你的心狠狠的放回盆腔里!”
程队被姜离的态度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好像……确实还在跳?
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感知了一下狂刀的气息,虽然微弱,但平稳有力,真的只是被压制住了,并没有生命危险。他这才长长地、劫后余生般舒了一口气,浑身冷汗这才哗啦啦地流下来,差点虚脱。
姜离不再理会程队,而是慢悠悠地踱回到依旧呈“大”字型被死死压在地上的狂刀旁边。他蹲下身,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狂刀因为极度用力挣扎而充血通红、却又动弹不得的狼狈模样。
狂刀感觉到姜离的靠近,屈辱和愤怒让他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呜咽,拼命想抬起头,却连转动一下眼球都异常艰难。
姜离看着他那双充满了不服、愤懑却又不得不承认恐惧的眼睛,突然伸出食指,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狂刀的后脑勺。
“喂,我说,”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传入狂刀耳中却如同恶魔低语,“本来我只是来完成周老说的挑一挑有没有好苗子的任务,不打算在你们面前暴露实力的,毕竟你们年纪都有些大了,可谁让你思想肮脏呢?这下好了,你们要是不合格,就要多签一份保密协议咯!”
“不过,”他顿了顿,金瞳微眯,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欣赏的玩味:
“相比较你现在这副趴在地上动不了的可怜样,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那种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狂刀猛地一僵,所有的挣扎和呜咽都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喜欢……我桀骜不驯的样子?这他妈是什么变态的嗜好?!
姜离似乎很满意他这反应,轻笑一声,站起身,随手打了个响指。
唰!
压在狂刀身上的那股恐怖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骤然获得自由的狂刀,因为之前拼尽全力对抗压力,此刻力量一撤,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猛地向上弹起了一下,又重重摔回地面,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根本爬不起来,只能用一种混杂着恐惧、屈辱和劫后余生的复杂眼神,死死盯着那个背影。
姜离背对着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声音懒洋洋地传来,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程队和所有还能思考的人心上:
“大马猴,老林制定的这个温吞水方案太随和了,”姜离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蹭点能量边缘,挠痒痒呢?怎么可能激发出他们身体里那点可怜巴巴的潜力?”
他停下脚步,侧过半张脸,金瞳瞥向脸色再次发白的程队,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
“人,只有在真正闻到死亡味道,觉得下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的时候,藏在骨头缝里的那点东西才会拼命往外钻。把这些花里胡哨的能量场,给我拉到极限!”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程队眼前晃了晃,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三天!就三天!能激发出点苗头的,留下!激发不了的,哪来的回哪儿去!还三个月?Time is money!懂不懂?老林要是有意见就让他来找我!”
说完,他不再理会程队瞬间变得精彩无比的脸色,以及训练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和骤然加剧的恐惧氛围,转身拉着陆尽,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还能听到他抱怨:“热死了热死了,我要回去泡在水池里喝西瓜汁,你帮我现榨哈!”
“要不,你换成神体吧?特行处已经记录了你的能量波动,不会引起警报的,看你出了这么多汗,我心疼。”
陆尽随手摘了训练场旁一棵大树的叶子当扇子给姜离扇风。
“别了吧,还是普通人的身体有意思,有五感,知冷知热,还能更好的体验你的腹肌手感,嘿嘿嘿~”
姜离坏笑着还把手伸到陆尽背心下的腰腹处揉搓。
“小色狼!”
两人远去……
“队……队长……”一个助手声音发颤地凑过来,“姜顾问的命令……这……这太危险了!要不要请示一下林处长?”
程队猛地回过神,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最终一咬牙,狠狠抹了把脸:“请示个屁!没听见吗?林处有意见让他去找姜顾问!按他说的做!立刻调整所有能量场参数,设定安全阈值……不!取消安全阈值!启用紧急医疗小组全程待命!快!”
他几乎是吼着下达了命令。
因为他知道,姜离虽然行事乖张,但说出去的话绝不会收回。
而且,仔细想想,虽然方法极端,但姜离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温水煮青蛙,确实很难逼出真正的潜能。
只是,这代价……他看着场上那些刚刚经历了恐怖一幕、此刻又听到这个噩耗而面无人色的精英们,心里为他们默哀了三秒钟。
狂刀此刻已经被同伴扶了起来,他听着程队的命令,看着周围瞬间变得更加危险、能量波动肉眼可见变得狂暴起来的训练设施,再回想姜离那轻描淡写却如同法则般不容抗拒的话语,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这二十名精英而言,注定将是地狱般的煎熬。
但或许,也真的有人,能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触摸到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程队看着开始按照新参数运转、发出危险嗡鸣的训练场,深吸了一口充满能量焦灼味的空气,喃喃道:“妈的,这下真是要玩命了……姜顾问,您可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留啊。”
而已经回到后山别墅的姜离,正悠闲的穿着短裤泡在环形水池边上喝着冰凉的西瓜汁玩手机。
“啊~爽!”他眯起眼睛摇头晃脑,像是想起来什么对身旁同样穿着短裤坐在岸边的陆尽说道,“刚刚那个刀疤脸的,三天后要是能留下,你就先给老霍要过去训着!等我后面看到好的再一起操练起来。”
陆尽拨弄开他额前的带着水珠的碎发,点头:“好。”
对于姜离而言,这只是一场无聊生活中的小小调剂。
他播下种子,至于能发出什么样的芽,他并不十分在意。
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毕竟,他有的是漫长到近乎无尽的时间。
三天时间,在特行处晨曦计划那处被调至“地狱模式”的训练场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对于那二十名来自各地的精英而言,这七十二小时堪称他们人生中最漫长、最黑暗的煎熬。
程队严格执行了姜离的命令,将能量场的强度提升到了普通人身体所能承受的理论极限边缘。
重力异常区如同泥潭,每一步都重若千钧,精神干扰波段尖锐刺耳,直钻脑髓,考验着意志的极限,模拟的极端环境更是时刻挑战着生理的耐受度。
惨叫声、沉重的喘息声、身体撞击地面的闷响,成了这片区域的主旋律。
医疗小组全程待命,不断有人因达到临界点而被紧急抬出救治,稍作恢复后又被扔回场中。
这不是训练,这是一场残酷的筛选,一场用痛苦和恐惧作为催化剂,逼迫潜能爆发的炼狱。
三天时间一到,能量场关闭。
原本二十人的精英队伍,只剩下了三个人还在了。
其余十七人均被判定为淘汰,由特行处安排送回原单位,并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
一人是对能量感知变得极其敏锐,能提前零点几秒预判能量场的微弱变化,另一人是身体强度在极限压力下得到了诡异增幅,肌肉密度和骨骼硬度显著提升,而最后一人,正是代号“狂刀”的疤脸。
他激发的,是速度类型的异能。在最后一天面对骤然叠加的复合干扰场时,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移动速度,甚至留下了短暂的残影,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且虚脱倒地,但异能觉醒的迹象确凿无疑。
然而,与另外两名觉醒者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好奇不同,狂刀在确认自己真的拥有了“超能力”后,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惊悸和后怕。
他越是回想起这三天非人的折磨,越是清晰感受到体内那股不受控的、偶尔会加速血液流动的奇异力量,就越是感到心惊胆战。
他曾经以为的力量巅峰,在特行处,尤其是在那个姜顾问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重量,他那份桀骜不驯被硬生生打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
而随后的时间,越是了解了特行处这个地方,他越细思极恐,原来网上流传的那些事件竟然都是真的……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这句话,此刻无比真实的印证在他心头。
狂刀和他的两位同伴,带着一身疲惫和重塑的世界观,被编入了由霍平川帮忙负责的潜能控制与适应性训练小组,开始了更为漫长、也更为基础的异能掌控学习。
就在狂刀等人逐渐适应新规则的同时,特行处另一处更为隐秘、戒备等级更高的封闭区域——“潜龙渊”,迎来了一批截然不同的学员。
与第一批经由外界渠道选拔、纪律性极强的精英不同,这次被送来的十名少年少女,年龄分布在十二岁到十九岁之间。
有的来自少管所的高墙之内,有的被家族半强制送来,有的则是在展现出不寻常的特质后,被相关部门劝导而来。他们就像一捧棱角锋利、成分复杂的碎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聚拢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运输车的后舱门缓缓打开,刺眼的光线涌入,照亮了十张年轻却写满戒备、抵触或茫然的脸庞。
空气中弥漫着山间特有的清冷潮湿气息,混合着钢铁和消毒水的味道。
一个穿着灰色制服、面色冷硬的工作人员声音毫无波澜:“所有人,下车,按顺序列队。”
少年们磨磨蹭蹭地下来,动作拖沓,眼神四处打量。
这里像是一个隐蔽的山谷基地,四周是高耸的岩壁和密布的电网,几栋低矮的灰色建筑匍匐在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什么鬼地方?说好的特殊学校呢?”
一个染着醒目黄毛、名叫王铮的少年率先抱怨,他胳膊上还有未褪尽的青涩纹身,眼神里充满了街头混混特有的警惕和不驯。
“就是,把我弄到这山旮旯里,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旁边一个戴着夸张耳钉、叫孙小雅的女孩附和道,她打扮时髦,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一个身材高瘦、戴着黑框眼镜,名叫沈岩的少年则沉默地四处打量,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的监控探头、电网布局和远处隐约可见的训练设施,手指在裤缝边无意识地快速敲击,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心算。
他是被招安的天才黑客,条件就是参与这个项目。
另一个气质沉稳、名叫周行舟的少年,则显得平静许多。
他身姿挺拔,容貌俊朗,即使身处陌生环境,也保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从容。
他是被家族长辈送来的,对这里的性质略有耳闻,但具体如何,仍需观察。
角落里,一个身形单薄、面色苍白的少年李默,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眼神畏缩,他是因多次展现出预知般的诡异直觉而被送来的,性格内向胆小。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那个站在队伍最边缘、个子矮小却站得笔直的少年——江霖。
他才十二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古井寒潭,空洞、冰冷,没有任何属于这个年龄的光彩。他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对周围的抱怨和骚动毫无反应,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此外还有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习惯用拳头思考的赵大虎,神色阴郁、对谁都爱搭不理的吴涛,以及一对看起来是双胞胎,眼神灵动却透着狡黠的兄弟钱小明和钱小亮。
总共十人,性格各异,背景复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刺和非常规之处。
负责初步管理和纪律的,是三位气场强大的教官。
为首的代号雷暴,身材魁梧,目光如电,声音洪钟般响起:“欢迎来到潜龙渊!在这里,你们过去的一切身份、背景都清零!你们现在是待评估者,编号就是你们的名字!这里的规矩只有两条:一、绝对服从命令!二、竭尽全力完成训练!做不到的,或者试图挑战规则的……”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还在嘀嘀咕咕的王铮身上:“会有相应的惩戒。现在,领取你们的物品,十分钟内,到一号训练场集合!迟到者,后果自负!”
命令下达,工作人员开始分发统一的作训服和个人用品。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这什么破衣服?丑死了!”孙小雅嫌弃地抖着手里的灰色衣服。
“我要打电话给我爸!他知不知道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王铮试图冲向看起来像是通讯室的方向,立刻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拦住。
“我们是未成年,你们无权……”沈岩试图引用外界条款,但话没说完就被雷暴教官打断。
“在这里,唯一的法,就是我的命令!”
雷暴教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霖是唯一一个默默接过物品,迅速走向指示的更衣室方向的人,他的动作机械而准确,已经不是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了,而本就是一具听到什么做什么的傀儡。
周行舟也平静地拿起自己的东西,跟在江霖后面,目光若有所思地掠过雷暴教官和那些安保人员,判断着他们的实力和这里的安保等级。
十分钟后,一号训练场。
这是一个开阔的场地,地面是坚硬的特殊材料,周围摆放着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器械。
有三人迟到:王铮、孙小雅,以及那个胆小的李默……他因为紧张找不到路。
“编号王铮、孙小雅、李默!迟到!绕训练场跑二十圈!现在开始!”
雷暴教官毫不留情。
“二十圈?这操场一圈起码四百米!你想累死我们啊?”王铮立刻炸毛。
“我不跑!我要回家!”孙小雅直接哭闹起来。
李默则吓得脸色惨白,几乎要晕过去。
“抗命不遵,惩罚加倍!四十圈!”雷暴教官面无表情,“或者,你们可以选择立刻退出这个项目,我们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退出?真的?”王铮和孙小雅眼睛一亮。
“当然,”雷暴教官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不过,退出意味着你们签署的协议立即生效,关于这里的记忆将被进行无害化处理,并且未来将受到特定范围的行为限制。”
所谓“无害化处理”和“行为限制”,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王铮和孙小雅僵住了,他们虽然叛逆,但不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最终,在教官冰冷的目光和安保人员的注视下,王铮骂骂咧咧地开始跑步,孙小雅一边哭一边跑,李默则几乎是拖着腿在挪动。
剩下的七人站在场边,看着这一幕,心思各异。沈岩推了推眼镜,眼中是冷静的分析,周行舟微微蹙眉,对这里的强硬手段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赵大虎咧了咧嘴,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吴涛依旧面无表情,双胞胎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而江霖,则始终低着头,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与此同时,后山别墅内。
姜离懒洋洋地陷在舒适的沙发,面前巨大的环形水幕上分割出数十个画面,实时显示着训练场、营房等各个角落的情况,陆尽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啧啧,真是群小麻烦。”
姜离吸着一杯果汁,金瞳饶有兴致地扫过屏幕上那些或愤怒、或哭泣、或沉默的面孔,“不过比第一批那些木头人有趣多了。”
他随手拿起旁边一叠刚送来的、还带着墨香的个人资料档案,慢悠悠地翻看起来。
“沈岩……十七岁,智商超群,黑客技术……唔,有点小聪明,但在张安那个小四眼儿面前,估计也就是个弟弟。”他点评道,语气随意。
翻到下一份,他的目光微微一顿。
“周行舟……十八岁,嗯?”
姜离的金瞳微微眯起,指尖在资料上周行舟的照片上轻轻一点。
即使隔着档案和屏幕,他也能隐约感知到一丝与周老同源的血脉气息和缠绕其身的、不同于常人的因果线。
“呵,老爷子还真舍得,把自家苗子都扔进来了?能力是……精神具象化,操控物体?有点意思,比婉儿那大黄丫头的能力攻击性强点,有意思!”
他继续翻看,对赵大虎、吴涛等人的资料只是一扫而过,那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太普通了,直到拿起最后一份,也是最薄的一份档案。
“江霖……十二岁?”
姜离坐直了一些,目光落在年龄栏上,然后快速浏览着后面的内容。
父母双亡,与妹妹江乔乔相依为命……妹妹车祸身亡……肇事者……手刃仇人……少管所……警方围捕……看到最后,姜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根骨绝佳,天生的体修坯子,甚至不逊色于你呢。”
姜离放下档案,目光投向屏幕上那个独自站在角落、身影单薄却透着一股倔强死寂的少年。
“可惜了……这么小的年纪,心里就塞满了仇恨和绝望。”
陆尽的目光也落在江霖身上,作为曾经的同类,他沉默片刻,道:“他的眼神,没有光。”
“何止没有光,”
姜离轻轻敲着沙发扶手。
“简直像个快要熄灭的火堆,只剩下一点不甘心的灰烬还在挣扎。这种苗子,教好了是把利刃,教不好……就是颗随时会炸毁自己的炸弹。”
他将档案丢回桌上,重新瘫回椅子里,吸了口果汁,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看来,得找个机会,亲自去会会这群小怪物了。尤其是……这个叫江霖的小家伙。”
陆尽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目光同样落在江霖身上,听到姜离的话,他低下头,靠近姜离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老婆似乎很在意他?”
姜离正沉浸在如何打磨这块特殊材料的思绪中,被陆尽这突如其来、又顺口无比的称呼搞得一愣,随即耳根微微发热,没好气地用手肘向后顶了一下陆尽的胸口,力道却不大:“瞎喊什么呢!谁是你老婆!不要脸!”
他转过头,瞪了陆尽一眼,却对上对方那双深邃眼眸里毫不掩饰的专注和一丝浅淡的笑意,顿时有些气短,强行把话题拽回来:“我……我就是觉得这孩子的确是个不错的苗子,根骨心性都罕见。老爷子这次……倒是没让我失望,送来的这批人里,总算有个能让我提起点兴趣的了。”
他刻意强调了兴趣是出于对人才的欣赏,但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几分被戳破心思的窘迫。
陆尽从善如流地不再逗他,直起身,目光重新投向屏幕上的江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他的资料很沉重。仇恨是动力,也是枷锁。”
“没错,”
姜离舔了舔嘴角,露出一抹混合着兴味和审视的笑容,“所以才有意思。一把被血锈蚀了的刀,是彻底崩断,还是被重新淬炼出锋芒,就看执锤的匠人手艺如何了。”
他放下果汁杯,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光在这里看监控没什么效果,走,阿尽,叫上赵野婉儿张安,咱们去潜龙渊逛逛,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些……嗯,特别的小候选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