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攻略即将成功时,未婚妻却想让我死》是一本引人入胜的精品故事小说,作者“白桑”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石玥林枫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完结,热爱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
攻略即将成功时,未婚妻却想让我死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2
“徐子煜,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穿什么有那么重要吗?不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吗?”
走个过场?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时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敷衍,也许她在那时候牵着的只是我这个属于别人灵魂的躯壳。
我嘴角苦涩。
石玥一愣,像是才感觉到了我的失落,皱着眉头就走了上来。
“你这又是怎么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你马上就要娶我了?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够了,”我没忍住,在她靠近的那一刻避开了她的手。
石玥伸出的手错愕的僵在了原地。
她没想过我会有这样的动作。
毕竟,有她在的时候,我总是收起自己的尖刺,向来不吝啬展示心里的脆弱。
久而久之,连我自己也忘记了,我的脾气一直算不上好。
石玥眉间一跳,神色复杂起来:“徐子煜,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吗?”
她身上的气质变了,像是隐隐在试探什么。
我背后骤然升起一阵冷汗。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一字一句的质问她:
“我只是听说了一个名字。”
“石玥,三年前的那场大雪,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吗?”
石玥没有说话。
她动了动唇,在我几乎觉得她也有恻隐之心的时候,一个巴掌迅速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徐子煜!你不配提起他的名字。”
石玥像是失控了,一步上前就掐着我的脖子不放。
“三年前,要不是你耍性子,我会见到他最后一面,或许……他也不会死。”
她的眼睛赤红得吓人,掐着我的脖子力气之大,脸上的冷漠近乎残忍。
“我欠他的,你也欠他的……我们永远都躲不掉。”
窒息的感觉触发了我的本能,我用力的一把推开了她。
“嘭”的一声,她被推在了门上,爬起来后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她撑着脸扭头走了。
离开前看我的眼神,冰冷刺骨。
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痛苦的盯着系统完成攻略的提示,我有些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第一次觉得石玥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一闭眼,往日的时光在脑海里支离破碎。
那些思慕与幸福,终究是化作厉鬼的魂魄一样缠了上来。
可我做错了什么呢?
为什么我连那个叫林枫的面都没见过,清算时却要背上他的债?
石玥又一次骗了我。
她答应过的。
她在我父母的墓碑前答应过我。
她说,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只要我需要,她都会给我。
我信了。
始终陪在她左右。
在她商场失意的时候,不管多远的距离都要飞回来照顾她,陪伴她。
还为她学了一桌饭菜,熬过一个个夜晚,画了无数张画……
明明是她先走向我的。
直到现在我才确认,她想嫁的那个人一直不是我。
“这婚我不想结了,我们相互放过自己吧。”
我平静的发出了信息,顺手把置顶的名字拉黑了。
万念俱灰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过要和那个什么“林枫”一起同归于尽,但是现在攻略已经完成了,我不知道是否还可以,我想唤起系统。
可是石玥却急了起来,她应该知道系统的存在,才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想让林枫在我身上重生。
她直接让她的父母找上了我的门。
“子煜,你这可怜的孩子啊……”伯母摸着我的脸,心疼的说道。
惯于沉默的伯父也冷下了脸,大有我一张嘴说委屈他就上门批石玥一顿的意思。
石家父母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知道,他们的关爱都是真的。
他们是真的在心疼我,也是真的希望我能和石玥在一起。
“石玥不像话了,我回去就骂她,”石伯母安慰着我。
我看着她的身影,一时竟有些幻视了同样温柔的母亲,下意识地想去握她的手。
完全情不自禁:“伯母……”
“徐子煜没事,伯母只会认你一个女婿,别说那个林枫已经死了,就算他活过来,伯母也不会让他进我的家门。”
石伯母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手,说出的话却如冷水一般,浇得我瞬间清醒。
是我忘了,她再疼爱我,也还是石玥的母亲。
不让林枫进石家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是会占据我的一切。
久而久之,便连我最初的样子也会抹掉了。
“子煜?”
见我久不接话,石伯母叹了口气,转身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来。
“这是石玥给你准备的礼物,她说你最近喜欢上了这样的素色。”
说完,石伯母将里面的手表戴在在我的手上,小心地给石玥说起好话。
“她还是在乎你的,连你细微的转变都察觉到了,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伯母好像还说了很多,但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只是直愣愣的看着那块表。
简单,精致,昂贵。
我从来不喜欢戴表。
而石玥说过林枫最喜欢这种简单、精致的腕表。
原来她笃定了以后要寄宿在这具躯壳里,和她相伴一生的人不会是我了。
【我没有想要告别的人了。】
我送走了石玥的父母,摘下手表,不断跳动的心脏出奇的冷静。
【就按照你说的来吧,带走我的记忆。】
新系统让我先睡一觉。
它说:【睡醒了就开始遗忘了,身体也会逐渐虚弱,直至彻底忘记,抵达死亡。】
我问它:“会疼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电子音逐渐温和了下来。
【不会的。】
我疲倦的躺到了床上。
心里还斟酌着要和系统说些什么,但我实在是太累了,刚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记忆消失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我清晰的知道自己身在梦里,但却又昏昏沉沉醒不过来。
白雾般的朦胧将我罩住,渐渐地,我触碰到了记忆本身。
二十五岁的石玥背对着我远去,而在她身后,二十一岁的石玥俏皮的问我要不要做她的男朋友。
一光一暗。
可惜,真心总是瞬息万变。
我顺着时间往前走,始终垂眼看着地上相依相伴的两人。
明明眼前画面越发清晰,我却只觉得神思越来越模糊了。
我跑了起来。
越过所有的光与影,越过画不出来的星空,越过那一纸稚嫩的誓言。
我再不回头。
醒来后,我的记忆开始逐渐衰退,第一个忘记的,是石玥的名字。
我只记得我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虽然她总是很忙,但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最近开始谈婚论嫁了。
我很喜欢我的女朋友。
因此,在路上被人莫名其妙拦下的时候,下意识就推开了那只想触碰我的手。
“抱歉,但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我自认为态度已经足够好,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对方的脸却瞬间黑了下去。
“你还在闹脾气吗?”她似乎有些烦躁,一把拉住我的手,自顾自的开口说话。
“我不会再提起他了,也愿意和你结婚,徐子煜,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林枫已经死了……不会再隔在我们之间了。”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皱起眉头,准备离开。周遭的人渐渐注意到了我们的动作,不少看好戏的目光黏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的感到了几分不适。
“我不认识你,我有女朋友了,我会和她结婚。”
我的语气很平静,还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下意识的,我不太想和她起冲突。
可一方的退让毫无作用。
眼前的人不仅不顺势而下,还开始步步紧逼。
“徐子煜,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不就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皱起眉头,冷声反驳:“怎么可能,我和女男朋友可是青梅竹马!”
挡在我面前的人压了压嘴角:“你徐子煜除了石玥,还有哪个青梅竹马?”
我眉头皱的更深,又一次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放过。
片刻后,还真让我找到了证据。
“你手上的戒指根本就不是我会喜欢的款式,”我指了指她左手,轻啧了一声,“戴在那个位置,你也快结婚了吧?不能因为知道我的名字就来碰瓷啊。”
石玥又沉默了。
她原本信誓旦旦的脸上出现几分僵硬,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了手上的戒指。
可她说什么还是不让我走,拦在我身前,我去哪她去哪无乱如何都甩不掉。。
我彻底被激怒了。
我来到一条河前面,“噗通”一声跳了下去,我用很快的速度游到了对岸。
只留下对方目瞪口呆的身影,她或许从没想到我会用这样的办法甩掉她。
三年前的那场失足坠河后,我就发誓一定要学会游泳。我女朋友一直监督着我,陪着我,也是她手把手教我的,我才终于学会了游泳。
她说,“这种泳姿,我只教你一个人。”
真好啊,我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回到的家里。
但我没想到,相隔不到三小时,石玥就再次带着人找上了门。
或许是我忘记把门关紧的缘故,她甚至畅通无阻。
“你们来做什么?”
我警惕的躲在卧室门后,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
石玥冷声反问我。
她应当是做好准备才来的,,身边跟着的人也有些熟悉感。
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刻薄的女人,曾屡次将我的画贬低得一文不值。
来者不善。
我“啪”的一下关上房门,一边抵着门警告:
“不管我做了什么,这都不是你闯进我家的理由,而且我也解释过了,我的女朋友不是你!”
“不管你是认错了人还是癔症了,最好快点从我的家里离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
那女孩语气古怪,她可疑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居高临下的揣测。
“装的倒真是像,居然连死皮赖脸追来的女朋友也不认了。”
“你就这么在意林枫?那实话告诉你好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比不上他一个手指头!”
说完,她“砰砰砰”的砸起了我的门。
“李玥。”
石玥阻止了她,重新规矩的敲在门上,语气发冷。
“徐子煜,这种把戏对我没有用的。”
“我答应嫁给你了就不会食言,你闹成这样,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
我想也没想,“不好看就不好看,我又不会娶你。”
“徐子煜!”
门后的声音有一瞬间变得急促。
石玥声音颤抖着,不知道是气还是急。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门打开!”
我低头小声给警察描述这现在的情况,再三确认过他们很快就能到后,弯着的腰慢慢挺了起来。
见我一直没有回答,外面的敲门声一次比一次重,到最后已经不像是敲门,更倾向于情绪宣泄。
我终于忍无可忍。
攥紧了拳头砸在门上,“嘭”的一下,愣是逼着她们停了下来。
“我都说了我不是了!”
越想越气,我完全理解不了她们的叫嚣,语调也渐渐升高。
“我女朋友才不是你这个样子的,她比你好千倍万倍,绝不会背弃我们的誓言。”
“我们之间才没有第三者插足呢!”
我信誓旦旦。
尤其是听见警察破门而入的声音,底气更足。
“回你的精神病院去吧!”
我最终还是没能如愿把石玥关进精神病院。
与之相反的,在她说我“失忆”强行把我绑去医院检测的时候,我被查出了绝症。
天塌了。
我匆忙翻找着通讯录,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个备注亲密的电话。
“你在找什么?”石玥问我。
看在她误打误撞帮我检测出病症的份上,我难得敷衍了一句。
“我得告诉我女朋友。”
石玥愣了愣,突然在我的病床上坐下,安抚的给我端了杯热水。
我没敢喝,只嫌弃的推开了她的手。
“你可以走了,我最后的时间只想留给我的女朋友。”
一直找不到号码,我手指哆嗦着,变得越来越着急。
“……还是不告诉她好了,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怎么就要死了呢?”
石玥没拿稳杯子,热水撒了一地。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开始赶人,“你怎么还在这里?都说了我有女朋友了……”
“她对你好么?”石玥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垂下眼,搭在被子上的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她当然对我好,”提到这一点,我又高兴起来。
扭头骄傲细细数起女朋友对我的好。
“她从小就说要嫁给我……”
“我可是从出生就认识她了,她还说要给我做一辈子的模特!”
“还是她主动追的我!”
话匣子打开就止不住,我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石玥一直安静的听着,期间有很多次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她却只是笑笑。
渐渐地,我说累了,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春日的天气还有些冷,不知是谁给我盖了被子,使得我下意识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
我又一次沉进深深的梦里。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可惜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
一觉醒来,我看着以“女朋友”拜托的名义来照顾我的石玥,一时不解。
“你没有……女朋友?”
石玥语气似有些滞涩,我呆了一瞬。。“虽然她对我很好,但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
“不过我很喜欢她哦,而且她许诺过很多次的,以后一定会嫁给我。”
誓言说了很多次就会成真的吧?
我仔细回忆脑海里盘旋的片段,发现想象不出青梅的脸,一下就心急的敲了敲脑袋。
有血顺着鼻子流了下来。
我一愣,随即想起了生了重病的事,心情一下就低落了。
是因为春天的缘故吧。
新生的时候死掉了,总觉得有点遗憾。
我匆忙的用纸擦掉流出来的血,太急了,反倒擦不干净。
石玥像是看穿了我的恐惧,安抚的轻拍我的后背,“我来吧。”
闻言,我乖乖的仰头不动,一双眼睛安静盯着她。
等着等着,血没擦干净,她的手却比我还要颤抖的厉害。
“你真没用。”
我一把推开她,觉得这人实在奇怪,忍不住有些嫌弃。
“你不是骗我的吧?她怎么会找你这样笨拙的人来照顾我?”
顿了顿,我皱眉对上那双失意的眼睛,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既视感。
好像有谁也用这样的眼睛看过我。
“我们见过吗?”我歪着头看她。
说完又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些不好,急匆匆的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你的眼睛有些眼熟,没有别的意思。”
“很好看,像是夜空里的星星!”
石玥沉默良久:“是吗?”
我点了点头,嬉笑看着她安静下来的脸,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恍惚。
“你……是谁?”
我倒了下去,没听见他的后文。
我的病越来越重了。
渐渐地,已经不能从床上离开。
每日看着窗口不断冒出绿芽,极偶尔的时候,还能遇上几只站在树上的鸟。
“能给我一只画笔吗?”
我祈求的看着不知为何总是停留在我病床前的男人,执着的,想要再碰一碰缤纷的色彩。
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睁开眼就总能看见她。
她说自己的名字叫“石玥”,平日喜欢用忧伤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
我不信。
我只一心惦记着我的画,然后一次次的告诉她,我没有什么青梅竹马。
“要是真的有人在乎我,为什么没有人来看我呢?”
又一次听见他絮絮叨叨提起的往事,我开始有些厌烦。
“我都病了这么重了,总不可能你说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吧?”
石玥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
应当很疼,但我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我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还是不要骗我了,就算没有人也没关系,我有把自己的遗产都捐出去,至少以后会一直有人知道林徐子煜来过这个世界。”
“我还画了好多的画,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石玥隔了很久才出声。
她半跪在我的病床前,低着头,掩盖住了眼角的泪。
“是我对不起你。”
“这些……实现不了的。”
……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想要问他,可还没说出话,抬起的手却先一步落了下去。
系统的保证派上了用场。
我的意识刚从那具身体里抽离,新的身躯便塑造完成。
同一时间,系统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有些扭捏的告诉我:
【这具身体有用不完的遗产,而且按照宿主的天赋一比一构造,也能成为了不起的画家。】
【而且,塑造的时候,系统特意询问了两个灵魂的意见,他们死后,一个成为了宿主,一个跟系统总局签订了合同成为系统,大多数时候能够绑定,姑且过得很不错。】
我有些意外又不意外,想起同样神奇出现在关键节点的系统。
更多的,是从内而外的高兴。
那段过去里最放不下的人过得很好,这便够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我能原谅全世界。
【不过还有一个消息你或许会感兴趣。】
系统声音欢快,有些看好戏的意思,【那个借你身体重生的人又找到原本的系统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千方百计地找到我给你带话,说他一开始就只是想做个攻略而已,本来成功也是要离开的,没想到会牵连你到那个地步。】
【他说他很抱歉,转了些积分给你,还劝你最好不要吃回头草。】
我靠在舒适的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我才不会。”
扭头对着镜子里那张和过去有些神似的脸,结后余生的喜悦全都冒了上来。
“我要画好多的画,我要像风一样自由,和风一起走遍整个世界。”
最后那段病房的时光还是给我带来了影响。
我开始害怕寂静,也不敢一直停留在原处。
等别人回头的日子实在太煎熬了。
入夏的时候,我又见到了石玥。
她出现在过去从来不屑一顾的画展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署名为“星空”的半成品,神情低落。
那副画曾被我视为珍宝,可当里面的回忆不再值得回头之后,我便将它丢弃了。
“徐子煜……”
我看着石玥抚摸画框的动作,叫来了画展的管理者,意图直接将那幅画买回来。
管理者看了许久我的脸,很是为难:“先生,这幅画是不卖的,那是一位逝者的回忆。”
“……擅自把别人的遗物当做回忆,她可真是不礼貌。”
教养使然,我很难说出什么难听的脏话,可在这一刻,心里厌弃的情绪却轻易到达了顶峰。
管理者的表情有些难看。
我没有继续为难他的意思,扭头就打算从另一处出口离开。
“徐子煜……”石玥那张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她紧紧盯着我,以身挡住我的去路,一手抓住了我的衣袖。
“你没有死……你回来了对不对?”
石玥声音哽咽着,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见到正脸,我一时竟有些认不出她来。
石玥,才几月没见就像苍老了十岁,发间甚至隐隐透着白。
“请自重,”我无心和过去的人纠缠,皱着眉掰开她的手,没反驳,也没跟着接话。
“你在纠缠我就要叫人了。”
石玥一愣,静静地看着我,像是被人从中打断了脊梁一样,身影凄凉又落寞。
“徐子煜……”她缓缓咬着这个名字。
我环顾着堵在人群里不曾出现的保安,终于忍无可忍的拔高了音调。
“没人管我就报警了!”
眼见着起了效果,石玥才终于舍得松开了手。
“徐子煜,徐子煜……”
她不知疲倦的念着,眼神越发偏执,像是抓不住的诅咒,她从我的眼中认出了我。
石玥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我跑路的票还没订好,她就带着人大包小包堵到了我的门口。
“徐子煜,你说过要娶我的。”
“我不是。”
三两下推开她的手,我平静的看着她,终于失去了周旋的耐心。
可石玥却不愿意放手。“徐子煜!”石玥终于失去了理智,“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惩罚我?我们之间有的是整整二十四年!”
“徐子煜,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不喜欢的我都改,都是我的错,直到你离开才觉得你不可替代……”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徐子煜,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我残忍?她想让林枫在我身上重生,这可比我残忍多了!我和她之间,隔得又何止是二十四年?明明……还有我丢掉的一条命!
只有死人的命才是最珍贵的。
林枫是这样,林徐子煜也是这样。
石玥心向往之的,永远是得不到的那一个。
“你爱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按住被她堵在家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喜欢的那具尸体就在你手上,你大可以抱着他宣告全世界。”
“可那不是你!”石玥从门缝里抓住我的手,就算被夹红了也不放,只一次次执着的重复:“我爱的是你,徐子煜,你就站在这里……”
那剥夺我的生命给别人让路又算什么呢?
还当我是装着戒指的盒子一样,拆开了不喜欢就换?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我用力的将他推出了门外。
石玥哭了。
她在门外抱头痛哭得像一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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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在搬家几次都受到石玥的上门骚扰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打通了曾经记在心里的电话。
石伯母很少接陌生号码,我都做好了连打好几次的打算,却意外的一次就通了。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声音低了些。
“您是石玥的母亲吧?”我开口,没有给对面回答的机会,直接一鼓作气的控诉了石玥对我的骚扰,末了,还冷静地补了一句:“石玥精神大概已经出问题了,死人不会复生,我也没有义务继续承受她的骚扰。”
“她最该去的,是精神病院。”
话落,对面沉默许久,只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抱歉,她做错了事,我不会让她再来打扰你了,”石伯母的声音依然很温柔,但停顿后,却再也止不住哭腔,“我听到了一些话,你,你是不是……”
“不是,”我垂下眼,没有和过去接轨的打算,“大概我和他真的很像吧,但您应该清楚的,死人不会复生。”
“我知道的,我只是……”
石伯母似乎急促的擦了擦眼泪,努力想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徐子煜那孩子受了太多委屈了,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能够幸福。”
“……”
我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无论对面的人曾给过我多少慰藉,我都不能再回头了。
死而复生的事……我只会咬死石玥在发疯。
电话终是挂断了。
而石玥,就像下过的那场雨一样,轻易从我的往后的生命里消失了。
最后出现的消息是在一张陈旧的报纸上,说她染了疯病,被家里人看管起来,渐渐淡出了其他人的视线。
石玥在公共场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句道歉。
她完全放弃了一切,只求再见“爱人”一面。
但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俯瞰过高上山的雪,仰望过海底升起的月。
二十四年而已。
花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只是一个数字,换算成我的未来,却是缓缓摊开的繁华之路。
那阵旧时的风,吹不到属于我的最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