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楼烦王的地盘,按理说就是匈奴王庭的地界。
但现在这里是属于左右贤王的。
王庭的势力在上次的白登之战和雁门之战后,缩水一半之多。
这些势力大部分被左右贤王和左右谷蠡王吞下。
才过去没有多久,左右贤王已经在这里建立起数个超过万户的大部落。
魏平他们从楼烦王的部落,直插狼居胥山。
路上经过的部落全都被夷为平地。
进入草原的第七天,日夜奔袭的汉军终于赶到狼居胥山附近。
所有的将士都异常亢奋,这里可是匈奴人的王庭,在他们眼中,和帝都长安一个地位。
自古以来,都还没有人能打到这里。
他们是第一批,能载入史册!
更别说这样大的功绩,每个人的爵位都能升上几级。
诸多将领更是神情激动,仿佛看到封侯之位在向他们招手。
在靠近狼居胥山足够远的地方,魏平带人休息了一夜。
匈奴王庭哪怕没落了依旧是匈奴最强大的部落,冒顿打下的底子太厚了。
即使抽调了近8万大军,王庭依旧有三万大军在防守。
养精蓄锐后,魏平将大军分成四部分,分别从四个方向杀进去。
他带的人最少,只有三千人,全都是在白登就开始跟着他的精锐。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那一刻,魏平大戟高举,朝前一挥,三千铁骑朝着匈奴的圣地迎头杀去。
哪怕是天蒙蒙亮,匈奴王庭依旧有足够的人手在守卫,察觉到敌人袭击后,第一时间唤醒所有的守卫部队。
“才三千人就敢冲击王帐,找死!”
有匈奴将领满脸横肉,用大刀指着汉军嘲笑道。
他身边的将领不自觉退后一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察觉出不对之后,这个将领仔细观察对面的汉军,终于发现那杆魏字旗。
“是那个恶魔。”
匈奴将领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他不应该是在雁门关吗?”
不等他们想通这个问题,一波箭雨就倾盆而下,不少匈奴士兵被箭矢射中掉落马下。
这些士兵到死也想不明白,只有他们北方从马背上长大的胡人才掌握的骑射,汉军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不甘示弱的匈奴士兵也举起弓箭,朝着汉军的位置还击。
几波箭雨之下,汉军倒下的寥寥无几,这个时候的匈奴人铁质箭头还比较少,白骨箭头根本穿不透魏平身边精锐的铁甲。
正相反,汉军的铁质箭头面前,匈奴人的皮甲根本防不住,纷纷掉落马下。
当汉军掌握骑射的那一刻,汉军和匈奴就攻守易势了!
在装备的差距下,一汉当五胡的时代提前降临了!
几波箭雨之后,匈奴人近在眼前。
在魏平的带领下,所有人迅速切换成长枪,朝着匈奴人冲击而去。
魏平就像是锋利的箭头,轻易刺穿匈奴人的战线。
汉军顺着魏平撕开的口子,不断扩大战线,从高处看,黑压压的汉军如同一把枪刃,从点到面,插进匈奴人的胸膛。
在近身相交的时候,装备的差距被拉到最大,借助骑兵的冲击力,往往一个汉军的长枪能穿透几个匈奴人的胸膛。
但是匈奴人的长刀,根本砍不过汉军的铁甲。
一波冲锋之后,长枪能拔出来的拔出来继续冲锋,拔不出来的拿出汉剑,开始一个个和匈奴人厮杀。
就在匈奴人以为他们终于拦住汉军时,其他三个方向的汉军也赶到战场,从匈奴人毫无防备的其他几个方向,狠狠刺了进去。
腹背受敌,不对,腹背加上两侧一起受敌。
毫无防备的匈奴人临时变阵已经来不及,强行变阵的后果就是有不少人死在自己人的践踏之下。
这对匈奴的战事更是雪上加霜。
“死守王庭!”
留守王庭的是冒顿留下的绝对心腹,每一个都对匈奴单于忠心耿耿。
狼居胥山是匈奴圣地,对匈奴来说,甚至超过长安之于大汉。
既是都城,也是信仰之地。
相当于长安加上泰山。
面对匈奴王庭守卫军的死守,魏平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手中大戟挥舞,成为汉军誓死追随的方向。
这场血战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所有的王庭守护军全都战死,无人选择逃跑。
战后,魏平浑身是血的来到匈奴人的祭祀之地。
这里到处都是人骨,有些能轻易的分辨出来是汉人的遗骨。
匈奴人还保留着人祀的习性,每次祭祀都有数百条从周围掳掠的生命被活祭。
其中以汉人居多。
“来人,将这里汉人的遗骨都捡出来,就地埋葬。”
“其余的,连带着这祭坛一把火烧了。”
魏平冷冷道。
他身边的副将卫扬回道,“诺。”
卫扬挥挥手,分出来一部分汉军开始收殓尸骨。
将一切都一把火烧了之后,魏平没有选择在狼居胥山祭祀,而是效仿窦宪,在狼居胥山的山体上勒石记功。
这篇文章,哪怕是过去了千年,依旧没有胡人敢将之抹去,因为魏氏始终不曾没落,一直是悬挂在胡人脖颈上的一把刀。
“汉八年冬,匈奴犯边,有汉将军曰平领兵北上;”
“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
“元戎轻武,长毂四分,云辎蔽路,万有三千余乘。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目,朱旗绛天。”
“遂陵高阙,下鸡鹿,经碛卤,绝大漠;”
“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
“吊民伐罪,抚绥万方;”
“故在此书以告天下,振大汉之天声,曰:”
“汉秉威信,总率万国,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之臣妾。”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个时候,楼烦王部落的残兵败将终于赶到雁门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