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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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道始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从丹霞城归来后,林铁山就病倒了。
起初只是轻微的咳嗽,林凡注意到父亲的气息比往常急促,那些淡绿色的灵气光点在靠近父亲时会变得紊乱。他尝试着将槐树下汇聚的灵气引导向父亲,却发现毫无作用。
“爹,喝点水。”六岁的林凡踮着脚,将温水递到床前。
林铁山的脸色灰暗,眼窝深陷,但看到儿子时仍强扯出笑容:”凡儿别担心,老毛病了。”
这年冬天格外寒冷。腊月里的一场大雪封住了山路,连镇上的郎中都请不来。林凡每日守在父亲床前,看着那个曾经能徒手扳倒野猪的汉子,如今连碗都端不稳。
“凡儿,”林铁山在某天深夜突然清醒,声音异常清晰,”去把爹爹那个木匣子拿来。”
林凡点亮油灯,从衣柜最底层取出一个褪色的桃木匣。匣子很轻,上面雕刻着粗糙的云纹。
林铁山颤抖着手打开匣子,里面只有两件东西:一枚质地普通的白玉佩,和一张泛黄的纸笺。
“这玉佩……是你娘留下的。”林铁山将玉佩放在儿子掌心,”她临走前说,若是你将来……遇到特别的人,就把这个交给他们。”
林凡握紧玉佩,触手温润。在悟性提升后的感知下,他能察觉到玉佩深处蕴藏着一丝极微弱的能量波动。
“这张纸,”林铁山又拿起那张泛黄的纸笺,上面用秀气的字迹写着一首诗,”是你娘生前最爱念的。”
林凡接过纸笺,轻声念出:
“青岚雾隐仙人踪,
丹霞云深锁玉宫。
若得灵根通天道,
莫忘凡尘一点红。”
念到”灵根”二字时,他明显感觉到识海中的星点同时亮了一下。
“你娘……不是普通人。”林铁山剧烈咳嗽起来,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是从北边来的……说是逃难。但我看得出来,她身上有秘密。”
林凡紧紧握住父亲枯瘦的手,感觉到生命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逝。
“爹,你会好起来的。”孩子的声音带着哽咽。
林铁山摇摇头,眼神异常清明:”凡儿,记住爹的话。这世道险恶,你的特别……千万不要轻易示人。若是将来……真想走上那条路,就去神农门……”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除夕夜,镇上传来的爆竹声显得格外遥远。林凡坐在父亲床前,看着窗外的雪花无声飘落。老槐树在风雪中静静伫立,枝桠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凡儿……”林铁山的声音已经细若游丝,”往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粗糙的大手最后一次抚过儿子的头顶,然后无力地垂下。
油灯的火苗跳动了一下,房间里只剩下风雪叩窗的声音。
林凡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天光破晓。晨曦透过窗纸,照在父亲安详的睡颜上。他轻轻为父亲掖好被角,像往常一样。
七岁的林凡为父亲料理了后事。镇上的邻里都来帮忙,看着这个突然成为孤儿的孩子,无不唏嘘。
“这孩子也太冷静了。”有人私下议论。
“怕是伤心过头了。”
只有林凡自己知道,在悟性提升后,他对生死有了不一样的理解。父亲的离去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那些温暖的回忆,那些谆谆教诲,都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守孝的第三日,林凡独自坐在老槐树下。雪花从枝桠间飘落,在他肩头积了薄薄一层。他取出母亲留下的玉佩和诗笺,在悟性的加持下反复揣摩。
“青岚雾隐仙人踪……”他轻声吟诵,忽然心有所感。
将玉佩举到眼前,对着阳光仔细观察。在某个特定角度下,玉佩内部似乎浮现出极淡的纹路,与那日槐树下青石上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雪更急了。林凡将玉佩贴身收好,起身望向北方。那是诗中所指的方向,也是母亲来的方向。
识海中,六颗星点静静闪烁。幸运让他避过无数灾厄,悟性让他看清前路方向。而现在,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肩头的重量。
回到空荡的屋里,林凡开始整理父亲的遗物。在药篓最底层,他发现了一本父亲从未展示过的笔记。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这些年来每次”好运”的细节,旁边还有父亲小心翼翼的批注。
“癸卯年三月初七,于老鸦岭偶得血精参,其时凡儿周岁刚过……”
“甲辰年腊月,镇中恶徒莫名遭蜂群袭击,凡儿在场……”
“乙巳年秋,丹霞城天工阁主动寻来……”
最后一页,墨迹尚新:
“吾儿非常人,恐非池中物。只愿平安喜乐,奈何天命难违。秀娘,我可能……护不住我们的孩子了。”
林凡合上笔记,久久无言。
夜色渐深,风雪停歇。明月破云而出,清冷的银辉洒满院落。老槐树的影子投在雪地上,枝桠如剑,直指苍穹。
林凡站在院中,仰望星空。从今天起,他就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