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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光明顶的日子平静而充实。张无忌与义兄杨逍时常切磋,杨逍武功博杂,招式奇诡,给了张无忌不少启发,而张无忌九阳神功的浑厚与太极之理的圆融,也让杨逍惊叹不已,两人互相印证,武功各有精进。

这一日,阳顶天将张无忌唤至后山秘洞。

寒潭依旧氤氲着白气,阳顶天盘坐石台,气色似乎比前些日子好了些许,但眉宇间那丝隐忧并未散去。

“无忌,你过来。” 阳顶天声音温和。

张无忌依言上前:“阳教主。”

阳顶天仔细感应着张无忌周身那圆融一体、生生不息的气息,赞叹道:“张真人学究天人,竟能培养出你这等弟子。你根基之厚,内力之纯,实乃我平生仅见。便是当年张真人在你这个年纪,恐怕也有所不及。”

张无忌忙道:“阳教主过誉了,无忌愧不敢当。”

阳顶天摆摆手:“不必过谦。我观你内力虽磅礴无尽,刚柔并济,但在运劲发力、激发潜能的法门上,似乎还欠缺一门顶尖的运用之术。你太师父的太极功自然是天下无双的运劲法门,但更重意境与防守,于瞬间爆发、挪移敌劲方面,或有一丝不足。”

张无忌心中佩服,阳顶天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了他目前武功的细微短板。太极功确实更偏向于后发制人、以静制动,在主动出击、瞬间调动全部潜力方面,不如一些专精于此的奇功。

“我明教有一门镇教神功,名为‘乾坤大挪移’。” 阳顶天缓缓道出这个名字。

张无忌心头一震。乾坤大挪移!他听太师父偶尔提及过,乃是西域武林最神奇的武学之一,功能激发潜力、挪移敌劲、复制对手武功,玄妙无比!

“此功共分七层境界,” 阳顶天继续道,“悟性高者修习,第一层需七年,第二层加倍,如此愈发困难,秘笈作者本人只练至第六层,习练第七层者已然走火入魔而死。我穷尽数十年心血,也止步于第四层巅峰,难以寸进。”

他看向张无忌,眼神深邃:“此功修炼,首重内力根基。内力不足,强行修炼,必致走火入魔,功力越深,修炼后方层越易。你身负九阳神功,内力之深厚,已堪比拟当世绝顶,或可一试。”

张无忌愕然:“阳教主,此乃明教不传之秘,无忌何德何能……”

阳顶天打断他:“我与张真人有旧,你又是殷鹰王外孙,杨左使义弟,不算外人。更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沉重,“我近年来练功出了岔子,体内阴阳二气失衡,时常需借这寒潭之气镇压,恐时日无多。乾坤大挪移神功,不忍其失传。你天赋异禀,心性仁厚,是传承此功的最佳人选。望你习成之后,能于明教危难之际,施以援手。”

张无忌见他说得恳切,又涉及明教传承,心中感动,不再推辞,郑重跪下:“无忌定不负阳教主所托!”

阳顶天欣慰点头:“好孩子,起来吧。”

当下,阳顶天便将乾坤大挪移第一层的心法口诀,逐字逐句传授给张无忌,并详细讲解其中关窍,尤其是如何运用内力,激发自身潜力,以及如何感知、挪移对手劲力。

张无忌凝神静听,他身负九阳神功,内力自生速度奇快且无穷无尽,精神力量也远超常人,悟性更是绝佳。这第一层心法虽然精妙,但于他而言,却并非十分艰深。

待阳顶天讲解完毕,张无忌便依言盘膝坐下,依法修炼。九阳真气在体内奔腾流转,按照乾坤大挪移的独特路线运行,只觉得周身千百个毛孔似乎一齐张开,体内潜藏的力量被丝丝缕缕地激发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传遍全身。

不过半个时辰,他周身气息微微一震,皮肤隐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泽,随即敛去。

他睁开眼,喜道:“阳教主,这第一层,我好像成了!”

阳顶天一直密切关注着他,见他如此短时间内便练成第一层,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目瞪口呆,半晌才叹道:“奇才!真是奇才!当年我练这第一层,也花了三年苦功!你竟只用了半个时辰!”

他压下心中震惊,立刻传授第二层心法。

第二层比第一层深奥数倍,涉及更精妙的潜力激发与劲力挪移法门。张无忌依旧凝神参悟,九阳神功保驾护航,体内真气如臂指使。这一次,花费了约莫一个时辰,他周身气息再次变化,更加圆融内敛,仿佛一个无形的气旋在周身缓缓流转。

第二层,成!

阳顶天已经有些麻木了,深吸一口气,开始传授第三层。

第三层开始涉及复制对手武功的雏形,以及对自身劲力更精微的操控,心法愈发艰涩。张无忌眉头微蹙,全力推演。九阳神功那超强的恢复力与悟性加成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任何窒碍之处,都能在磅礴内力的冲击与超绝悟性的解析下迅速贯通。

两个时辰后,第三层功行圆满!

阳顶天看着气息愈发深邃难测的张无忌,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不再犹豫,将第四层、第五层、第六层心法一并传授!他要看看,这少年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第四层,复制对手武功的能力初具规模,挪移劲力可达数丈之外。张无忌修炼了三个时辰,一举突破!

第五层,潜力激发至一个恐怖的程度,几乎能短时间内将功力提升一倍,挪移劲力范围更广,复制武功更为精准。张无忌耗费了五个时辰,期间周身真气鼓荡,衣衫无风自动,最终归于平静,第五层成!

第六层,已是秘笈作者所达之最高境界,功成之处,几可窥见武道至理,能于刹那间洞察对手武功破绽,挪移乾坤,妙用无穷。这一层心法尤为艰深,其中关隘,便是当年的创作者也未能尽数参透。

张无忌沉浸其中,足足一日一夜。他周身气息时而澎湃如海潮,时而细微如发丝,脸上神色也随之变幻,时而欣喜,时而困惑。九阳神功那浑厚无比、至阳至刚的底子,与乾坤大挪移激发潜力、挪移乾坤的玄妙相互印证,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阳顶天在一旁护法,看得心惊胆战,又满怀期待。他深知第六层的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尽断的下场。

终于,在第二日黎明时分,张无忌周身猛地一震,整个石窟仿佛都随之摇晃了一下!他双眼睁开,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随即恢复清明,但那双眸子深处,却仿佛蕴含了一片星空,深邃无比。

他缓缓站起身,只觉得浑身精力弥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体内真气奔腾流转,意动即至,对周身劲力的控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微妙的境界。他甚至有种错觉,仿佛只要他愿意,可以轻易将攻来的任何劲力挪移、反转,乃至窥破其最核心的奥秘。

第六层,乾坤大挪移,大成!

阳顶天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带着无尽的欣慰与感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张真人得徒如此,夫复何求!我明教神功,终得传人!”

他看着张无忌,仿佛看到了明教未来的希望之光。

“无忌,你如今身兼九阳神功、太极至理、乾坤大挪移三大绝学于一身,内力、招式、运劲法门皆已臻至当世绝顶。这天下,能与你匹敌者,恐怕已屈指可数。”

张无忌感受着体内那浩瀚如海、圆转如意的力量,心中却无半分骄矜,只有对阳顶天传功的感激与对太师父、义兄、外公等人的感念,以及对未来责任的清晰认知。

他躬身一礼,诚恳道:“全赖阳教主成全,无忌永世不忘!”

阳顶天扶起他,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去吧,去告诉你外公和杨左使这个好消息。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张无忌点头,再次行礼后,转身走出秘洞。

看着他消失在洞口的身影,阳顶天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深的忧虑。他抬头望向洞顶,仿佛能穿透岩石,看到那冥冥中的命运。

“神功已成,风云将起。无忌孩儿,这偌大的江湖,沉重的担子,以后,就要靠你去扛了……”

洞外,朝阳初升,金光万丈,将光明顶染上一层璀璨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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