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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包工头终于在装修完工的前几天开始上场了,偶尔有宾客来往,都是匆匆交谈迅速离开,可能是嫌弃场地还在施工,可能是F总那自带的傲气和地位,有的人怀着欢喜有的怀着忧愁。看着来客,我心默然。我和他们比起来终究只是一粒沙。

正因为有宾客的来往,我和旁边的水果店老板开始熟络起来,我记得有一次在一段简单的深谈后水果店老板娘神秘兮兮的问我:”你们老板娘多大了?“她眼神里带着玩味儿的神态”不知道哎,我一打工的只关注工资。“ 我故作诧异的看她。她敏锐的收回了她的刺探,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离开了水果店。

干!打个工被人当做面首了,她不是武则天我又不是张昌龄。

顶天了她做嘉靖帝我做她身边的大太监“太监是要自宫的”心里深层次的声音戏谑的道,

看着水果店,人哪,终究只是各类欲望的奴隶。

回到施工场地,看到包工头并不熟练的在使用角磨机,我提醒再三,这玩意儿有些危险,喝了酒就慎重点。包工头夸夸其谈,我不甚厌烦。懒得说了,五流的包工头,二流的工人和不入流的我。真是一场众生图。

果不其然,没一会包工头把切割机掉地上了,看着切割机像陀螺般在地上划着8字形我连忙喊“断电。”包工头冒着危险连忙跑去断电,院子外铺好的木条上已经被切割出一道口子。几年后我过去看,那块木板已经断裂,在整块院子的阴阳图上显得尤其突兀。

我有些生闷气,责怪了包工头两句,万一要发生事故问题就可大可小了。回头看了看Y冷冷的站在旁边,我心说到“这二壁虎又要去告状了。”没一会F总出来发起了脾气。

我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属于我的失职,听着F总的咆哮,Y的讥讽我默然。两分钟后他们转淡心里想着该铺个台阶了:“行了,都重整下精神,好好工作吧。”这下F总把情绪转移给我“xw你要明白你是哪边的人!”“我知道我是哪边的人,我更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冷漠的说到:“进去吧,你灰尘过敏,别又搞过敏了。”我转过身和包工头说到“您看告诉您工作时间不喝酒这不捅娄子了吧,这样吧我给你当小工到时候记得把我工资结一下这个事是我监管不到位,到时候从我工资里面扣。”我递了个眼神给F总(蠢女人不知道什么叫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么。秋后算账不会么。)看着一脸错愕的包工头。“还不明白吗?我来F总这她帮我找工作我给她打工她还给我工资,我是哪边的我不清楚么?以后中午我们不喝酒,晚上喝。正好现在晚上冷,喝了好回家睡觉。”包工头听到我的话开始急躁了我连忙打断“行了好好工作吧”。只剩下Y还在那刻薄的叫嚣着,哎。。。傻人有傻福,傻X没有。

果不其然第二天工人们的工作节奏和工作流程开始简化,工作效率开始提升,仅仅剩下大门墙壁上的喷砂和后院的地板油漆前院青石板没有做完。

晚上工人都下班了,我也挺累,就在大红沙发上坐着休息。F总找了过来“她来宣泄情绪了”我内心道。“XW,你想做什么呢?”我有些烦躁,白天一整天不可以说么?硬是要撑到晚上我累了的时候来卡我心理虚弱期?

我摸了摸额头一脸疲惫的说“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她一怔傲气的踩着恨天高转身离去。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我艰难的从沙发上撑起来。哎。。。我语言还是太尖锐了。

“少说多做吧”我内心说道。隔行如隔山,望山跑死马!

第二天该给门前喷砂了。我特意把老师傅拉到一边,递了根烟,仔细嘱咐:“师傅,门口这面墙是脸面,尤其楼上的屋檐排水都往这儿走,雨水冲刷最厉害。底子一定得打厚实,材料的把控您多费心,关键位置的厚度千万不能省。”

老师傅点点头,眼神里是那种老手艺人才有的专注与笃定。他干得很用心,一面墙几乎花掉了整整一天。

我心里盘算着后续,特意去问了F总大门准备用什么颜色。她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待定。”

“颜色待定,后续的喷漆工艺就不好安排。”我试图解释,“漆面的厚度和色彩的渐变,都得根据最终选定的颜色来调整,否则出来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她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我会考虑这些,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疏离的神态,终究没给出个准话。那种不被信任、仿佛我多管闲事的感觉,再次凉飕飕地渗上来。

Y不知何时晃到了附近,斜倚着门框,轻飘飘地甩来一句:“哟,XW现在连设计师的活儿都一块儿兼了?懂得真多。”

我懒得看她那副刻薄嘴脸,强压下心头的厌恶,转身就去院子里帮忙铺青石板。蹲下身,一块一块地调整着石板的平整度,手指沾满泥灰。干活儿能让人心静,也能让人想通很多事。

心里莫名地想起一个故事。相传,某朝某代,一位皇帝的爱妃去世,皇帝悲痛欲绝,动用天下能工巧匠,为她修建了极尽华丽的陵墓。许多年过去了,陵墓依旧,妃子的棺椁却已显陈旧。后来,皇帝某次巡游至此,看着那不复当初光鲜的棺椁,只是大手一挥,淡漠地说:“搬出去吧。”

故事像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幻想。这里,已经不适合我再待下去了。

我忽然明白她这两年为何苍老得这样快了。

一个没有商才的人踏入商场,如同逼着鱼去飞翔,逼着鸟去潜泳。她看不透人性,或者,她骨子里不屑于去看透。在这个由欲望和规则构筑的世界里,这几乎是致命的。这或许注定了她在这条路上步履维艰,难有真正的建树。

当然,也许她有她自己的坚持,有她比旁人看得更透彻的另一个层面——那是我未能抵达的高度。此刻,看着她略显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门廊尽头,我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复杂的心疼。那是一种看着美好的事物因其内在的局限而逐渐磨损,却无能为力的惋惜

“还是和她谈一次吧。”我对自己说,“看看她的初心究竟在哪里。如果那份初心还在,我愿意竭尽所能。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又一艘船,沉入海底。”

心底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悲悯:“你的这份善良,终有一天会将你埋葬。”

我默然,望向窗外,最终只在心底化作一声长叹。

唉……

人生何处,不埋忠骨。

忙完手头的活计,我约了F总。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我望着她略显期待的侧脸,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沉默片刻,我略带痛苦地、几乎是撕开某种伪装般地坦诚问道:

“F总,您是一位漂亮又睿智的女性,我一直很钦佩您。只是……我看着商场里的杀伐起伏,常常会想——您这样一个小女人,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走进这个战场呢?”

话音未落,我清晰地看到,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中了内心最柔软的角落,整个人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那一刻,她眼中闪过我从未见过的慌乱,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便抓起手包,几乎是落荒而逃,消失在公司门外的夜色里。

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点燃一根烟。

清冷的月亮斜挂西天,将我的影子在寂寥的路面上拉得很长、很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仓皇离去的背影让我明白,她背后的故事定然惊心动魄——但那不是我能触碰的领域。我只是条小杂鱼,在这暗流汹涌的世界里,终究无法与那些根基深厚的人物抗衡。

回望这些年,与其说是在创业,不如说是在不断地认清自己、认清社会。我一直在寻找的,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是一个答案:如何在现实的夹缝中,真正活出自己。

现在,是时候了。我要挣脱这一切,从这片困住我的泥沼中走出去,去一个能让我真正呼吸的地方

年后离开是个稳妥的选择。

这个时间节点既给了彼此体面过渡的空间,也让我能从容处理未竟之事。首当其冲的,就是给那小孩的父亲打电话——这笔债务需要了结,这份因果需要斩断。

更深层的考量

选择年后离开,实则暗含三重考量:

给F总留出招聘接替者的缓冲期,算是仁至义尽

利用年终结算厘清所有经济往来,不留隐患

给自己一个冷静期,验证这个决定是否经得起时间考验

未来的方向

接下来的路,我想遵循三个原则:

1.远离依赖裙带关系的环境

2.选择能发挥实干精神的领域

3.保持与底层劳动者的联结,但要有清晰边界

就像那位喷漆老师傅眼里的光,这世间总有值得守护的纯粹。只是守护的方式,不该是把自己困在别人的棋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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