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备受好评的历史脑洞小说——《重生崇祯八年》!本书以刘寅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作者“留不住就算了”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小说已经更新117491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重生崇祯八年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一节 溃兵东来
五月中,秦岭的春天正盛,但铁山营的气氛却像提前进入了寒冬。
王疤眼从北边回来时,带回了坏消息。
“李自成的队伍败了。”他在议事厅里,脸色凝重,“在潼关被洪承畴和孙传庭联手击败,残部往西溃退。其中一股,大约三四百人,正往秦岭方向来。”
“三四百人?”洪国玉倒吸一口凉气,“全是能打的?”
“全是老兵。”王疤眼说,“虽然败了,但建制还在,有刀有枪,还有马。听说领头的是个叫‘过天星’的,以前是李自成的部将,凶得很。”
刘寅放下手中的铁犁设计图,眉头紧锁。三四百正规军——虽然是溃兵,但也不是铁山营这八十人能对付的。
“离我们多远?”
“说不准。”王疤眼摇头,“山里路难走,他们又拖家带口——败兵后面跟着不少流民,走不快。但最多十天,肯定会到这一带。”
十天。这个数字像一块大石压在每个人心上。
“黑风寨知道吗?”张彤问。他腿伤未愈,还拄着拐杖,但坚持参加会议。
“应该知道。”王疤眼说,“我回来时,看到黑风寨的人在加固寨墙。马黑风也不在矿场了,估计回寨子准备去了。”
“他们要打?”洪国玉问。
“打?”王疤眼苦笑,“三四百正规军,黑风寨那五六十号人,怎么打?我看他们是想躲。”
躲。这是个思路。秦岭深处,藏个几十上百人不难。但铁山营有耕地,有矿场,有水力机械,这些东西搬不走,藏不住。
“不能躲。”刘寅开口,“躲了,家就没了。”
“那怎么办?打又打不过…”
“未必。”刘寅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地图前,“李自成的溃兵往西走,目的是逃命,不是占地。他们不会在深山里久留,只会找吃的,找路,继续往西。”
他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线:“从东边来,往西去,最可能走的是这条古道——以前商队走的,相对平坦。这条古道…”他的手指停在一个点上,“离我们三十里,离黑风寨二十里。他们不一定会来我们这里。”
“万一来了呢?”
“那就让他们不敢来。”刘寅说,“三四百人是不少,但他们是溃兵,士气低落,只想活命。如果我们展示足够的武力,让他们知道打我们要付出代价,他们就会绕道。”
“展示武力?我们哪来的武力?”
刘寅指向炼铁区:“我们有铁,有技术。十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东西。”
“什么东西?”
“火炮。”
第二节 炮火雄心
“火炮”两个字让议事厅里鸦雀无声。
“刘…刘参谋,”洪国玉结结巴巴地说,“那是军中利器,咱们…咱们能造?”
“简易版的。”刘寅走到另一张图纸前,“不用精铁,用铸铁。不用长管,用短筒。不用发射实心弹,用霰弹——铁砂、碎石、铁钉,什么都行。”
他展开图纸,上面画着一个粗短的铁筒,厚壁,有火门,有简单的炮架。
“这叫‘虎蹲炮’,嘉靖年间戚继光用过,对付倭寇很有效。结构简单,容易制造,虽然射程近,但近距离杀伤力大。”
“可咱们从没造过啊…”老赵担忧道,“万一炸膛…”
“所以要试。”刘寅说,“从今天起,炼铁区全部转产,优先铸造炮身。我亲自设计,老赵你带木工组做炮架。”
“那黑风寨的订单…”
“延期。”刘寅果断地说,“活命要紧。马黑风那边,我去解释。”
计划定下,铁山营进入了战备状态。
所有非必要的生产停止,全部人力投入到防御准备中。男人们修筑工事,挖掘壕沟,设置陷阱。女人们准备粮食、药品、包扎用品。孩子们也帮忙搬运石块、削制竹签。
刘寅则一头扎进了火炮的研制。
铸炮的关键是模具和铁水质量。模具要用耐火黏土仔细制作,阴干后焙烧。铁水要纯净,不能有杂质,否则炮身有沙眼,容易炸膛。
第一炉炮铁出炉时,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
炽热的铁水缓缓注入模具,发出嗤嗤的声音,冒起青烟。模具被小心地放入沙坑,慢慢冷却。
一个时辰后,开模。
第一门虎蹲炮的炮身呈现在眼前:粗短,厚实,像个蹲着的老虎。表面粗糙,但形状完整,没有明显的缺陷。
“成功了?”老赵小心翼翼地问。
“要试过才知道。”刘寅说。
炮架也做好了:简单的木架,可以调节角度。炮弹用碎铁、石子混合,用布包裹,做成霰弹。
试射选在营地外的山谷里,远离人群。
炮身被架好,装填火药,放入霰弹,塞紧。引线从火门引出。
“所有人退后五十步。”刘寅下令。
他亲自点燃引线,然后迅速跑到掩体后。
引线嗤嗤燃烧。
“轰——!!!”
巨响震得山谷回响,鸟雀惊飞。炮口喷出火焰和浓烟,霰弹呼啸而出,打在五十步外的土坡上,溅起一片烟尘。
待烟尘散去,众人上前查看。
土坡上密密麻麻全是弹孔,深达数寸。如果是对着人群发射…
“好…好厉害…”一个战兵喃喃道。
刘寅检查炮身,没有裂纹,没有变形。试射成功!
“一门不够。”他说,“至少需要三门,形成交叉火力。”
接下来的五天,铁山营铸造了三门虎蹲炮,制作了足够的炮弹和火药。同时,营地防御也大大加强:壕沟加深加宽,寨墙加固加高,瞭望塔增加到三座。
第六天,马黑风来了。
第三节 黑风寨的抉择
马黑风只带了两个人,脸色阴沉。
“刘兄弟,听说你在铸炮?”他开门见山。
“是。”刘寅不隐瞒,“溃兵要来,得准备。”
“准备?”马黑风冷笑,“三四百正规军,你三门炮就能挡住?刘兄弟,别做梦了。我劝你,趁早收拾东西,进深山里躲一躲。”
“躲了,家就没了。”刘寅说,“铁山营有八十口人,有耕地,有产业。躲进深山,吃什么?喝什么?”
“总比死了强。”
“未必会死。”刘寅说,“溃兵目的是逃命,不是死战。只要我们展示足够的决心和武力,他们就会绕道。”
“绕道?往哪绕?”马黑风指着地图,“往西就两条路:一条走古道,经过我黑风寨;一条走山脊,经过你们铁山营。你觉得他们会选哪条?”
这个问题很尖锐。两条路,一条相对平坦但可能遇到黑风寨,一条难走但可能遇到铁山营。溃兵会怎么选?
“所以我们需要联合。”刘寅说,“黑风寨和铁山营联手,把两条路都堵死,逼他们往更北的无人区走。”
“联合?”马黑风眯起眼,“怎么联合?”
“你出人,我出炮。”刘寅说,“黑风寨有五十能打的,铁山营有三十。加上三门炮,守住两个山口,够用。”
马黑风沉默。他在权衡利弊。联合意味着风险,但也意味着机会——如果能击退甚至歼灭这股溃兵,黑风寨的名声会大大提升,以后在这一带更有话语权。
但风险更大:万一打输了,黑风寨可能全军覆没。
“刘兄弟,”马黑风缓缓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我叫马黑风吗?”
刘寅摇头。
“因为我做事狠,下手黑,像黑旋风一样。”马黑风说,“但这次…我有点怕了。不是怕死,是怕寨子里的兄弟跟着我送死。”
“那你是要躲?”
“不躲。”马黑风站起来,“我跟你联合。但有个条件:如果守不住,你得让我的人先撤。黑风寨的根基不能断。”
“可以。”刘寅说,“但如果守住了,战利品怎么分?”
“三七。”马黑风说,“我七你三。我出的人多。”
“五五。”刘寅寸步不让,“我出炮,出技术,出主意。而且溃兵肯定有马匹、武器、物资,这些都是硬通货。”
马黑风盯着刘寅,突然笑了:“刘兄弟,你真是…行,五五就五五。但炮得由我的人操作。”
“不行。”刘寅拒绝,“炮是技术兵器,不懂的人操作会炸膛。我的人负责炮,你们负责近战。”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协议:铁山营出三门炮和炮手,黑风寨出五十人负责防御。战利品五五分成,但如果溃兵主攻哪边,哪边多分一成。
协议敲定,联合防御开始布置。
第四节 备战
接下来的三天,两个营地开始了紧密的合作。
黑风寨的五十个精壮被调到铁山营,学习基本的防御战术。铁山营的炮手则前往黑风寨,指导构筑炮位。
刘寅亲自勘察了两个山口的地形。
古道山口相对开阔,适合炮击,但防守面宽,需要更多人力。山脊山口狭窄,易守难攻,但炮的射界受限。
“古道口放两门炮,山脊口放一门。”刘寅在地图上标注,“古道口是主战场,溃兵大概率会走这里——路好走,能骑马。山脊口作为备用,防止他们分兵。”
“如果两边都来呢?”王疤眼问。
“那就要看我们的情报和机动了。”刘寅说,“炮不能移动,但人可以。所以要有预备队,随时支援。”
他安排张彤(虽然腿伤未愈,但坚持参与)和王疤眼各带十五人作为预备队。黑风寨的马三带二十人机动。
防御体系基本成型:古道口由黑风寨主力三十人加两门炮防守,山脊口由铁山营二十人加一门炮防守,预备队四十人机动。
第四天,哨探传回消息:溃兵已到五十里外,速度不快,但方向明确——正是往古道口来。
“人数确认了?”刘寅问哨探。
“大约三百人,有马匹二十余,车十辆。看样子是拖家带口,队伍拉得很长。”哨探说,“不过打头的五十人很精悍,应该是老兵。”
三百对八十,人数劣势明显。但刘寅注意到一个细节:拖家带口,队伍拉长。
“他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逃命的。”刘寅分析,“打头的五十人是精锐,负责开路。后面的都是老弱妇孺和物资。这样的队伍,最怕被拦腰截断。”
“截断?”马黑风眼睛一亮,“你是说…”
“打他们的中段。”刘寅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等他们一半人进入古道,我们突然攻击中段,把队伍截成两段。前面的人想回救,后面的人想前进,必然大乱。这时候再用炮轰击,他们就会崩溃。”
“风险很大。”马黑风说,“如果前面的五十人反扑,我们可能挡不住。”
“所以要在他们反扑之前,用炮打掉他们的士气。”刘寅说,“炮一响,马惊,人乱,他们就会自顾不暇。”
计划很大胆,但听起来可行。
“那就这么干。”马黑风拍板,“刘兄弟,我服你。这招够狠。”
第五天,所有人进入阵地。
古道口两侧的山坡上,隐蔽着黑风寨的弓箭手和长矛手。两门虎蹲炮架在制高点,炮口对着古道。炮手是铁山营最好的铁匠学徒,虽然紧张,但训练有素。
山脊口那边也准备就绪。预备队藏在中间的山谷里,随时可以支援任何一边。
刘寅和马黑风站在最高的瞭望点,用望远镜观察着东方。
上午巳时,远方扬起了尘土。
来了。
第五节 古道阻击战
溃兵队伍像一条长蛇,缓缓进入古道。
打头的是五十个骑兵,虽然衣衫不整,但马匹高大,武器精良。他们走得很警惕,不时观察两侧山坡。
中间是车马队:十几辆大车,装着物资,还有老弱妇孺坐在车上。车辆破旧,马匹瘦弱。
后面是步兵,大约两百人,队形松散,很多人连武器都没有,只是拄着木棍走路。
“就是现在。”刘寅低声说,“等车马队完全进入射程。”
马黑风打了个手势。山坡上的弓箭手拉满了弓。
车队缓缓前进,进入了最佳射击位置。
“放!”
马黑风一声令下。
两侧山坡箭如雨下!虽然不是专业弓箭手,但居高临下,距离又近,还是射中了十几个人和马匹。
“有埋伏!”溃兵大乱。
前面的骑兵想回援,但道路狭窄,车马堵塞,一时转不过身。
“点火!”刘寅对炮手下令。
炮手点燃了第一门炮的引线。
“轰——!!!”
巨响震耳欲聋。霰弹呼啸而出,打在车队中央。车板碎裂,马匹惊嘶,人群惨叫。
紧接着,第二门炮也响了。
两轮炮击,车队中央一片狼藉。至少二十人死伤,三四辆车被毁,道路被堵死。
“撤!快撤!”溃兵头领大喊。
但撤不了。后面的步兵往前挤,前面的骑兵想后退,中间的车马堵塞,整条队伍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预备队从山谷杀出!
王疤眼带着十五个人,张彤(拄着拐杖但坚持参战)带着十五个人,马三带着二十个人,三路齐出,直插溃兵中段。
“杀啊!”
虽然人数不多,但气势如虹。溃兵本就大乱,又遭突袭,更是崩溃。
“过天星在此!谁敢造次!”
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魁梧汉子从前面骑兵中冲出,手持一杆长枪,直取王疤眼。
这就是“过天星”,溃兵头领。
王疤眼举刀迎战。两人战在一起,刀枪相交,火星四溅。过天星确实悍勇,虽然仓促应战,但枪法凌厉,王疤眼一时竟落了下风。
“放箭!”马黑风下令。
弓箭手集中射击过天星。过天星挥舞长枪格挡,但还是中了两箭,一箭在肩,一箭在腿。
“头领!”几个亲兵冲上来护住他。
“撤!往北撤!”过天星咬牙下令。
溃兵开始往北边的山林逃窜。车马、物资都不要了,只求活命。
“追!”马黑风要带人追击。
“别追!”刘寅拦住他,“穷寇莫追。我们的目的是防守,不是歼灭。”
“可是…”
“让他们跑。”刘寅说,“狗急跳墙,追急了他们会拼命。现在他们往北边的无人区跑,正好。”
马黑风虽然不甘,但也知道刘寅说得对。黑风寨的人停下了脚步。
战斗结束了。
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半个时辰。
第六节 战利与反思
清点战场,战果惊人。
溃兵遗弃了十二辆大车,上面装满了物资:粮食至少两千斤,布匹五十匹,盐三十斤,还有各种杂货。武器方面:长枪四十杆,腰刀二十把,弓十张,箭数百支。最重要的是,有十五匹完好的马匹——虽然瘦,但都是战马,价值不菲。
伤亡方面:铁山营战死两人,伤五人。黑风寨战死三人,伤八人。而溃兵方面,至少死伤五十人,被俘二十人。
大胜。
“刘兄弟,你真是神了!”马黑风兴奋地拍着刘寅的肩膀,“三百溃兵,被咱们八十人打跑了!传出去,黑风寨和铁山营的名声就响了!”
刘寅却没多少喜色。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沉重。虽然死的多是溃兵,但也是人命。
“按协议,战利品五五分成。”他对马黑风说,“你挑吧。”
马黑风倒是大方:“刘兄弟定。这次主要是你的功劳。”
最后商定:粮食、布匹、盐对半分。武器铁山营多拿一些——他们需要武装新成员。马匹铁山营分五匹,黑风寨分十匹——毕竟黑风寨人多,而且多是骑兵。
俘虏的处理成了问题。二十个俘虏,都是溃兵中的老弱,有些还是伤员。
“按规矩,该杀。”马黑风说,“留着是祸害。”
“不能杀。”刘寅反对,“他们也是被裹挟的苦命人。放了吧。”
“放了?他们回去报信怎么办?”
“他们不会回去。”刘寅说,“过天星败了,他们回去也是死。放了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马黑风盯着刘寅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刘兄弟,你这个人…心太软。不过这世道,心软的人不多了。行,依你。”
俘虏被释放,每人给了点干粮,让他们往北走——远离铁山营和黑风寨的方向。
处理完战利品和俘虏,两个营地的人开始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刘寅走到一门虎蹲炮前,抚摸着还温热的炮身。火炮的威力超出了他的预期,但带来的死亡也超出了他的预期。
“刘参谋,”一个年轻炮手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战斗后的兴奋,“咱们的炮真厉害!一炮下去,倒一片!”
刘寅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叫陈小二,才十八岁,是铁山营第一批战兵。
“小二,你第一次杀人,怕吗?”
陈小二愣了愣,挠挠头:“当时…当时顾不上怕。现在想想…有点后怕。但他们是来打我们的,我们不打他们,他们就要打我们。对吧,刘参谋?”
对。很简单朴素的道理。
但刘寅知道,战争一旦开始,就会越打越多,越打越残酷。今天打溃兵,明天可能打土匪,后天可能打官兵…在这个乱世,想要和平发展,太难了。
“回去好好休息。”他拍拍陈小二的肩膀,“今天你立了功,多分一斤肉。”
“谢谢刘参谋!”
陈小二欢天喜地地跑了。刘寅看着他年轻的背影,心中复杂。
第七节 名声在外
击溃“过天星”部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秦岭北麓。
附近的山民、猎户、采药人,都听说了这一战:铁山营和黑风寨联手,用“会打雷的铁管子”打跑了三百溃兵。
传言越传越神:有人说铁山营有“神机大炮”,一炮能打死一百人;有人说铁山营的刘参谋是“星宿下凡”,能呼风唤雨;还有人说铁山营有吃不完的粮食,用不完的铁器…
传言带来了实际的影响。
战后第七天,开始有流民主动来投奔。
不是三五个,是成批的。第一天来了八个,第二天来了十二个,第三天来了二十个…短短十天,铁山营的人口从八十猛增到一百五十!
营地再次拥挤不堪。新来的流民需要住处,需要食物,需要安置。
“不能再这样收了。”洪国玉拿着人口登记册,愁眉苦脸,“粮食虽然缴获了不少,但这么吃下去,两个月就见底了。住处也不够,现在五个人挤一个窝棚…”
“但也不能赶他们走。”刘寅说,“大灾之年,赶他们走就是让他们死。”
“那怎么办?”
“开荒,建房,扩大生产。”刘寅说,“新来的人,只要能干活的,全部编入生产队。开荒的给工具,建房的给材料,炼铁的给工作。让他们自己挣饭吃。”
“可工具不够…”
“那就多做。”刘寅说,“水力锻锤昼夜不停,全力生产农具和工具。另外,从新来的人里找人才:木匠、石匠、铁匠、郎中…只要有手艺,就重用。”
新的安置政策出台了:新来的人,观察三天,没问题的编入生产队。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有特殊技能的,可以申请加入技术组,待遇从优。
这个政策很公平,也很有效。新来的流民看到希望,干活积极。铁山营的生产力在人口暴增后不但没下降,反而提高了。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第八节 新老矛盾
人口暴涨带来最直接的问题,是新老成员的矛盾。
老成员觉得,铁山营是他们一手建起来的,流过血,流过汗。新成员凭什么一来就享受同样的待遇?
新成员觉得,老成员排外,欺负新人,把重活累活都给新人干。
矛盾在第二十天爆发了。
起因是一把新打的锄头。按照分配,应该给开荒最卖力的人。但老成员认为应该优先给“自己人”,新成员认为应该“公平竞争”。
争吵演变成推搡,推搡演变成斗殴。十几个新老成员打成一团,虽然没动武器,但都挂了彩。
刘寅闻讯赶来时,场面已经混乱不堪。
“都住手!”他大喝一声。
人群暂时分开,但双方都怒目而视,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刘寅问。
“刘参谋,他们欺负人!”一个新成员站出来,鼻青脸肿,“我们新来的,天天干最累的活,吃最差的饭,分东西还轮不到!凭什么?”
“放屁!”一个老成员反驳,“铁山营是我们建的!你们一来就想享福?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双方又要动手。
“够了!”刘寅厉声道,“都给我站好!”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刀:“铁山营的规矩,第一条是什么?”
众人沉默。
“说!”
“团结…”有人小声说。
“大声点!”
“团结!”
“对,团结!”刘寅说,“铁山营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团结。老成员团结,新成员也团结,所有人团结在一起,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可现在呢?为了一把锄头,自己人打自己人?”
他走到那个新成员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大牛。”
“李大牛,你觉得不公平,是吗?”
“是…”
“好,那我问你:你来了几天?”
“十二天。”
“这十二天,你干了什么?”
“开荒…挖了三分地。”
“三分地。”刘寅转向老成员,“王老五,你来了多久?”
“从铁山营建营就在。”王老五挺起胸膛。
“你开了多少地?”
“我…”王老五语塞,“我主要在炼铁区…”
“好,炼铁。”刘寅又看向李大牛,“你会炼铁吗?”
“不…不会。”
“那你会打猎吗?会木工吗?会治病吗?”
李大牛摇头。
“所以。”刘寅说,“王老五会炼铁,这是技术活,是铁山营的根基。李大牛会开荒,这是力气活,也是铁山营的需要。你们两个,一个用脑子,一个用力气,都在为铁山营做贡献。凭什么说谁高谁低?”
两人都低下头。
“铁山营的规矩,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刘寅朗声道,“但这个‘劳’,不光是力气活,也包括技术活、管理活、危险活。老成员有老成员的功劳,新成员有新成员的贡献。谁再搞新旧之分,挑拨离间,一律严惩!”
他下令:“参与斗殴的,无论新旧,今晚口粮减半,去挖壕沟反省。锄头…给开荒最多的人,不管新老。”
处理公正,没人不服。
但刘寅知道,根本问题没解决。人口暴涨带来的管理压力,超出了铁山营现有的制度能力。
当晚,他召集核心成员,讨论解决方案。
“必须建立更完善的组织结构。”刘寅说,“一百五十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粗放管理。我建议,设立五个部门:生产部、建设部、后勤部、防卫部、内务部。”
“部门?像官府那样?”
“对,但不一样。”刘寅说,“每个部门设主管一人,副手两人。主管由核心成员担任,副手可以从新老成员中选拔,看能力,不看资历。”
“怎么选拔?”
“考核。”刘寅说,“设立考核标准:生产部看产量,建设部看进度,后勤部看效率,防卫部看训练,内务部看公平。定期考核,能者上,庸者下。”
“那原来的战兵…”
“战兵编入防卫部,但也要参加生产建设。平时生产,战时为兵。”刘寅说,“另外,设立功勋制度:立功者记功,犯错者记过。功过与待遇挂钩。”
这套制度很完善,但也复杂。洪国玉担心:“会不会太复杂了?咱们都是粗人,搞不懂。”
“慢慢学。”刘寅说,“制度是框架,框架建好了,才能装更多的人,做更大的事。”
会议开到深夜。新制度基本确定,从明天开始试行。
散会后,刘寅独自站在瞭望塔上。
夜色中的铁山营,灯火比以往多了一倍。新搭建的窝棚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坡。
一百五十人,一个小村庄的规模了。
从最初的三十七人,到现在的一百五十人;从破庙求生,到开荒建营;从手无寸铁,到火炮退敌…
铁山营在成长,在壮大。
但刘寅心中的忧虑也在增加。人越多,目标越大,风险也越大。今天能打退溃兵,明天呢?后天呢?
远处传来狼嚎,悠长而凄凉。
但这一次,营地里的狗叫声更多了,更响了。
有狗叫,就有人气。
有人气,就有希望。
刘寅深吸一口气。
路还长,一步一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