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品小说《诸天葬主》,类属于东方玄幻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北辰林北,小说作者为初见沧浪,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诸天葬主小说已更新了126457字,目前连载。
诸天葬主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市公安局顶楼那间宽敞明亮的特殊接待室,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纸张的油墨气。
阳光慷慨地洒满房间,却驱不散林北身上沉淀的死寂疲惫。
他像个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任由法警小心却公事公办地扶着他,完成了最后一道撤销犯罪记录的繁琐签字程序。
当屏幕上那鲜红的【无犯罪记录】印戳最终落下,伴随微弱的电子音“叮”的一声时,林北几近麻木的脸上,甚至没能扯出一丝轻松的弧度。
洗刷污名,抹去了枷锁,却填补不了身体的千疮百孔,更驱逐不了灵魂深处的荒芜。他甚至没有力气分辨心头那丝隐约的解脱感是否真实存在。
手续完成的瞬间,一只滚烫、有力、带着真实温度的手掌,重重地、毫不迟疑地拍在了林北未受伤的肩膀上!
林北浑身剧颤!下意识地抬头,猛地撞入一双亮得如同燃烧着星辰、却又写满了深刻关切和失而复得狂喜的眼眸!
凌天!是他!那张年轻、锐气、此刻却因激动和担忧微微涨红的脸庞!
“林北!”凌天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掷地有声,瞬间冲淡了室内的沉闷与疏离感,“跟我走!回天剑宗!”
他的目光灼灼如火,急切地盯着林北的眼睛,仿佛要看清他灵魂深处的裂痕:“你这身伤,凡俗医疗只能吊命!只有我天剑宗的‘洗剑池’圣泉才能滋养你碎裂的筋骨,激发你体内的真正潜能!更重要的是!”
他眼中瞬间迸发出复仇的火焰和无边的愤怒,
“那狗曰的黑袍杂种!暗算你我,夺走神药,害得我们落到这般田地!此仇不共戴天!你体内那股沉寂的力,只有在我天剑宗万卷道藏指引下才能觉醒、掌控!跟我走!去养伤!去炼化你自己的力量!习得无上剑道!我们兄弟联手,踏破北岩,把那躲在阴沟里的蛆虫揪出来,挫骨扬灰!找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凌天的话语如同炽热的战鼓,每一个音节都敲在林北冰冷沉寂的心湖上,溅起带着希望火星的涟漪!力量!复仇!守护!这正是他濒临绝望时最渴望抓住的东西!
林北那颗仿佛沉溺在深渊泥沼中的心脏,被这股灼热的洪流狠狠撞击!凌天的信任与豪情,如同刺破黑暗的光矛!
他眼中那长久以来的空茫死寂,瞬间被一股久违的、属于他自己的微弱光芒驱散!那不是苟延残喘的求生欲,而是重新点燃的、想要活下去、想要战斗、想要守护身边人的渴望!
′“好!!” 林北毫不犹豫,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他随即想到了那比他性命更重的羁绊,“但我必须带上小晴和胖虎叔!他们不能留在这里,要跟我一起走!” 在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只有将他们置于天剑宗的羽翼之下,他才勉强安心。
凌天眼中豪气更盛,不假思索地大手一挥:“当然!我早已安排妥当!宗门地域广袤,自有清幽之处安置!小晴的无声世界,未必不能破!胖虎叔一身力气与义气,不愁无用武之地!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他抓住林北的手臂,迫不及待就要带他离开这充斥着算计的凡俗泥沼,奔向那复仇与力量的圣地!
“凌天小友且慢。”
一道温和得仿佛冬日暖阳,却能在瞬间冰封整片海洋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房间内响起。
林镇南。
他不知何时已移步至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姿态雍容。
阳光在他那身剪裁考究、低调奢华的深灰色立领中山装上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却无法渗透那背影深处散发出的万载玄冰般的寒意。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那丝万金油般无懈可击的儒雅笑意,眼神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着世间万象,却没有一丝情感的温度。
“林北,” 他的声音平稳得如同宣读既成事实的文书,“他的血液里,流淌着我林氏一脉独有的圣源。这份源自血脉深处的契约,非是你等所能窥测,亦非天剑宗所能轻易化解。”
他的目光掠过凌天,如同掠过一件精致的器物,带着一种骨子里的疏离与俯视:
“他在外漂泊,历经劫难,是林家之失。这份失职,林家自会弥补。”
林镇南终于将视线投向林北,但那眼神绝非长辈对后辈的慈爱,而更像匠人审视一件失而复得、即将被放入指定格位的珍贵藏品:
“认祖归宗,是唯一的归途。”
他微微扬起下颌,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冻结空间的绝对权威,对凌天方才那番慷慨激昂的邀请,给予了最彻底的、包裹着礼貌外衣的冰封否定:
“凌天小友心意,林家谢过。然林北之身伤,唯有林家‘归元命泉’可固其本。其体内那股隐秘之力,亦唯有我族‘葬经阁’中万年积淀的书山,方可解其本源,正其道途。天剑宗的好意,林家心领,不必了。”
他向前优雅地踱出一步,身形并未变得魁伟,但一股源自血脉、沉淀了无数代荣辱兴衰所形成的无形威压,如同沉重的冰原般轰然压下,将凌天身上那炽热的锋芒死死锁住:
“身为我林家嫡系,他的前路,他的道途,当归于族老会的决议,系于宗祠祖训的引航。岂容——外人有置喙之权?!”
置喙!
这两个字,如同两柄万年玄冰锻造的尖锥,裹挟着对天剑令权威的极致蔑视和对林北个人意志的彻底否定,狠狠地扎向凌天!更扎向林北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
“林家——!!” 凌天瞬间狂怒!双眼之中淡金色的剑芒爆射!仿佛有无数实质的利剑要从他体内破笼而出!
周身的空气被狂暴压缩又撕裂,发出如同布帛被强行扯碎的尖啸!茶几上的瓷杯“咔嚓”一声脆响,裂开细密的蛛网!整个房间的光线都为之扭曲了一瞬!
“林镇南!收起你那套死人气味的架子!” 凌天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太古凶兽,吼声震动天花板,“‘血脉’?!你林家的‘圣源’在他被人踩在泥里、险些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在哪?!‘家族’?!他被冤枉成杀人犯,在法庭上被千夫所指、宣判死缓的时候,这该死的林家给他一张擦血的纸了吗?!”
他猛地一步踏前,坚硬的地砖在他脚下无声开裂!右手快如闪电般探入怀中!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能斩断灵魂的剑鸣响起!一枚非金非玉、通体幽黑、表面只刻着一个古朴到极致的“剑”字的令牌被他高高擎起!令牌散发出斩破一切虚妄的冰冷锋芒,如同裁决之神的眼眸!
“今日!我凌天!持天剑令!请人!”
他怒视林镇南,声音如同万剑齐鸣:
“林北!必须跟我走!”
面对这撕裂空间的狂暴剑意与至高权威的象征,林镇南屹立原地,纹丝不动。他甚至轻轻抬了一下手指,仿佛是掸去不存在的灰尘。没有气势爆发,没有威压对抗。
但凌天那足以斩金断玉的恐怖剑意,在逼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竟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无形无质、却又仿佛包容了整片星空般浩瀚厚重的“场”彻底吸纳入、消融掉!连他一丝衣角都未能晃动!
林镇南平静地看着暴怒如雄狮的凌天,看着那枚煞气四溢、象征天剑宗无上意志的古令,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淡到几乎不存在、却又深入骨髓的、源自血脉的优越感。他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冻结三伏烈阳的森寒:
“天剑令,确为神物,林家敬重。然此乃——林家家事。”
“家事”二字,被他咬得重若万钧,如同在冰冷的秩序上盖下的神之印章。
“林北之身,其内里流淌着我族始源的烙印,是林家不容置疑的存在。他的命运轨迹,从出生那一刻起,便已镌刻于血脉图谱之中,为宗族所共睹。他的归程,是命理的回溯,非是外人可言的去路。”
林镇南迎着凌天灼热如熔岩的目光,淡漠地再踏一步。这一步,仿佛缩地成寸,瞬息间将那份冰冷的意志烙印在空间之中,以不可名状的方式,碾压向凌天!空气变得如同水银般沉重粘稠,连天剑令散发的锐气都仿佛被无形的重压禁锢,发出沉闷的哀鸣!
“林家归元命泉,可活死人,可肉白骨,能化解他血脉中潜藏万古、外人无从知晓的隐力枷锁。天剑令,又如何?”
这已是揭开部分底牌的冰冷宣告!林家的冷漠并非无源之水,它建立在绝对掌控血脉秘密的基础上!林北体内的“葬”,是一份诅咒,也是一份力量,更是一份只有林家核心才知道如何“正确”利用的“私有财产”!外人想插手?不仅是越界,更是触及了林家真正的核心禁忌!
“林镇南!你说什么‘隐力枷锁’?!林北身上到底……” 凌天骤然捕捉到关键信息,震惊无比!他一直只知林北体内有奇异力量,却从未感知到诅咒!更不知此中竟藏有如此隐秘!这让他瞬间意识到事情的复杂远超想象!
“够了!”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如同濒死猛兽低吼的嘶哑声音,硬生生打断了凌天的震惊追问!
一直强撑着、沉默地站在风暴边缘的林北,在听到林镇南说出“血脉中潜藏万古隐力枷锁”这句话的刹那,仿佛被无形的电鞭抽中!身体猛地剧烈一颤!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只剩下死人般的灰败!他们果然知道!他们一直都知道!这葬纹,不仅仅是力量源泉,更是与林家血脉紧密相连的……诅咒?!
他比凌天更清晰地感受到了林镇南话语中那份赤裸裸的算计与掌控!仿佛他就是一件必须回收的、带有唯一序列号的特殊器物!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寒,比北岩坠崖更刺骨,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巨大的惊恐、被彻底剖析的屈辱、以及对自身未知命运的深深恐惧,化作了决堤的愤怒!
他挣脱开法警仅余的支持,拖着那沉重如铁的支架,一步一趔趄地,在骨骼哀鸣与剧痛撕裂中,决绝地走到了林镇南与凌天对峙的风眼中央!左腿支架摩擦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被凌天点燃希望火焰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比林镇南古井更深、更冷的死寂!他死死盯住林镇南那张伪装完美的“温和”面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腥甜:
“好一个……‘潜藏万古的隐力枷锁’……”林北的声音沙哑低吼,充满刻骨的讽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自己,也看透了家族冰冷面具下的獠牙。
他没有辩解,没有再提去天剑宗!当林镇南点破这个只有林家才知道的秘密时,他明白,“葬”已不再是他个人的秘密,而是林家锁在他身上的烙印与枷锁!
天剑宗?凌天有办法?凌天连知道都不知道!他之前的豪情与兄弟义气,在这残酷的家族秘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他强行压下撕裂胸腔的咳嗽,转头看向震惊、担忧、怒火未消的凌天,眼中充满了恳切的托付和决绝的离别:
“凌天!我的兄弟!”
他用力拍在凌天紧握天剑令的手背上,那滚烫的温度传递着他最后的信任。
“小晴!胖虎叔!拜托你了!带他们走!现在就走!去天剑宗!安顿好他们!”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 “等我解决了林家这摊子‘血脉枷锁’……” “
解决”二字被他咬得极重,充满讽刺与沉重,“我一定会去天剑宗找你!这是我林北的承诺!血誓的承诺!”
无需林北再明言,凌天已从他的眼神、从他提到“血脉枷锁”时那刻骨的恨意与无力感,从林镇南那冰冷掌控的姿态中,读懂了那份超出兄弟情谊能解决的、来自血脉根源的恐怖束缚!
一股锥心之痛狠狠刺穿了凌天的怒火!他恨!恨这该死的林家!恨这掌控一切的冰冷血脉!更恨自己此刻的无力!无法斩断那无形的锁链!
“林北!!!” 凌天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哑咆哮,那不是愤怒,而是痛彻心扉的悲鸣!
他死死盯着林北眼中那份如同自毁前的沉寂,握紧天剑令的手指因为极致的痛苦咯咯作响!令牌发出哀鸣般的嗡颤!
他猛地看向林镇南,那双燃烧着愤怒与毁灭的眼睛几乎要把眼前的身影洞穿、焚毁!
“林家!林镇南!!”
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的冰渣:
“今日之‘恩’!凌天铭记于心!林北若在林家伤及一丝根本!损及半点神魂!被你这所谓的‘枷锁’所毁!!”
他猛地将天剑令高高举起,那古令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仿佛一个无声的裁决!
“我凌天!以魂为祭!以血为引!立誓!此生,必倾尽天剑宗门之力,踏碎你林家万载不移的祖庭!斩尽你林家所有沾染此因果之人!让你林家上下——世代永堕无间!”
这句饱含着无尽悲痛、刻骨诅咒与毁灭意志的血誓,如同轰然炸裂的星辰!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隐隐颤抖!
说完,凌天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带着一股决死的意志和无边风雷,黑色的身影裹挟着尚未散尽的剑气风暴,狠狠撞开厚重的接待室门!
将那震天的血誓和兄弟被夺的刻骨之恨,决绝地甩在了门后那片冰冷的阳光里!
林镇南依旧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俯瞰着窗下的车水马龙。
阳光勾勒出他孤高冷绝的身影,仿佛凌天那足以引发宗族战争的毁灭血誓,不过是窗下一声无谓的车笛。
冷漠,是他血脉的底色。
接待室内,只有林北沉重的呼吸声和金属支架的冰冷反光。
林镇南缓缓转身,脸上依旧是那份无可挑剔的儒雅笑容,如同面具被重新戴上。
“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温和如初,如同谈论最寻常的归家:
“车在楼下。族中各位长老,已在老宅静候。是时候,让他们看看你了。”
温和之下,唯有掌控一切的冰冷。
林北没有再说话。他甚至没有再看那扇门——凌天离去的方向,也是他托付出去的小晴和胖虎的方向。
他默默地转过身。眼中的所有情绪——愤怒、屈辱、恐惧、不舍——都已凝固、压缩,化为一口幽冷无波、深不见底的古井寒潭,比林镇南眼中的冰冷更冷。
他没有抵抗,甚至没有表现情绪。
他只是在林镇南平静却无处不在的注视下,用那条打着外固定支架、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的左腿,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主动地、一步一个带着金属摩擦与骨头呻吟的顿挫步伐,朝着那扇象征着囚禁命运新篇章、通向林家幽深宅邸的门——
迈出了沉重的一步。
走向的,非是归家之途。
而是踏入了一座——由冰冷血脉与神秘诅咒构筑的、更深更暗的牢笼。
一场由家族精心编织、针对他这枚“特殊血脉容器”的风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