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唔……唔……”
我的哀求，被淹没在粉丝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
陆思瑶打开了罐子，用一个小勺子，舀出一些灰白色的粉末，洒进了碗里。
她甚至对着镜头，俏皮地眨了眨眼。
“加一点灵魂，味道更棒哦。”
我眼睁睁看着她用搅拌棒，将我母亲的骨骸，和我叫不出名字的化学制剂，一遍又一遍地混合、拉伸、揉搓。
直到它们变成一团闪着诡异光芒的、黏腻的胶状物。
而我的丈夫，就站在我身边，冷酷地欣赏着这一切。
像是在欣赏一场与他无关的马戏。
粉丝见面会后，我彻底成了全网公敌。
“毒妇姜瓷”的词条，高高挂在热搜上。
我打陆思瑶的视频，和我“大闹”粉丝见面会的片段，被剪辑在一起，配上悲情的音乐和煽动性的文字，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亲生母亲嫉妒女儿成名，当众撒泼毁其前途！”
“人心能有多恶？看这个女人就知道了。”
我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全都被人扒了出来。
公司门口，每天都有一群自诩正义的“粉丝”堵着我，对我进行辱骂和围攻。
“滚出我们公司！我们没有你这种恶毒的同事！”
“你怎么不去死啊！”
烂菜叶，臭鸡蛋，甚至还有装着不明液体的瓶子，劈头盖脸地朝我砸来。
我狼狈地躲闪，却还是被泼了一身的污秽。
公司领导找我谈话，委婉地劝我主动辞职，以免影响公司形象。
我别无选择。
回到家，那个曾经温馨的港湾，如今也变成了冰窖。
陆珩对我视而不见，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的“事业”上。
他给陆思瑶请了专业的运营团队，买了最贵的推广资源，家里的书房，变成了陆思瑶的直播工作室。
我质问他，为什么任由网上那些人污蔑我。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研究着数据报表，头也不抬。
“不然呢？难道要瑶瑶发个声明，说她用的真是外婆的骨灰？那不是坐实了她不孝的名声？现在这样，你一个人担着，对所有人都好。”
对所有人都好。
除了我。
我看着他被屏幕光照亮的侧脸，那张我爱了十几年的脸，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绝望中，我去找陆蔓。
我想，她至少是个成年人，应该还存有一丝良知。
我求她，让她劝劝陆思瑶。
她正在修剪新做的指甲，听到我的话，发出了一声嗤笑。
“劝她？我为什么要劝她？嫂子，我跟你说句实话吧。”
她放下指甲锉，抬起眼，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