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双男主小说《星火燎原:顶流的专属月光》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江宸苏言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裴却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星火燎原:顶流的专属月光》小说123076字,喜欢看双男主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星火燎原:顶流的专属月光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日子在一种机械的、近乎自虐的忙碌中缓慢前行。苏言像一块被投入急流的浮木,被生活的惯性推着往前走,没有方向,只是被动地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林薇接来的活计五花八门,大多零碎而卑微。除了表演培训班的助教和那个实验话剧团的群演,他还接过几次影视剧的背景板。穿着脏兮兮的士兵服装或破旧的路人衣服,在主角们光鲜亮丽的身影后,麻木地重复着走来走去的动作。盒饭冰冷油腻,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无望。周围同样跑龙套的人们,有的麻木,有的谄媚,有的带着和他一样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疲惫。没有人过多关注这个总是沉默低头、帽檐压得极低的年轻人,即使有人觉得他眼熟,也多是在几番打量后撇撇嘴,不再深究——一个过气甚至未曾真正红过的倒霉蛋罢了,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
但真正让他感到一丝不同,或者说,能让他暂时忘记现实的,仍然是那个藏在破旧写字楼深处的小剧场——那个需要戴上面具的先锋话剧团。
这里排演的剧目晦涩难懂,观众寥寥无几,报酬更是微薄得可怜。但在这里,他不需要露出自己的脸。那张冰冷、僵硬、毫无表情的面具,成了他最好的保护壳。隐藏在面具之后,他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他可以不再是“苏言”,不再是被唾弃、被围观、被怜悯的对象。他可以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承载导演抽象概念的容器。
起初,他只是机械地完成导演要求的动作和走位。但渐渐地,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开始在他体内苏醒。
那是对表演的本能。
即使扮演的只是一个没有台词、没有面目的影子,他开始不自觉地去揣摩这个“影子”应有的状态。它的重量感,它的移动方式,它与其他“影子”之间的关系。在一次排练中,导演要求他们表现一种“被无形枷锁束缚的挣扎”。其他人大多只是象征性地扭动身体。而苏言,在面具之下,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了那些冰冷的网络暴力,像无形的绳索勒紧喉咙;想起了江宸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如同最寒冷的禁锢;想起了那份声明,字字句句都是敲打在他灵魂上的镣铐……
他的身体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而扭曲的方式动作起来。脖颈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艰难地向上昂起,却又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压下。手臂抬起,指尖颤抖着伸向虚空,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被猛地拽回。他的整个身体绷紧,每一块肌肉都在诉说着绝望的抵抗与徒劳的挣扎。没有声音,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透过面具沉闷地传出。
整个排练厅渐渐安静下来。其他群演停下了动作,看向他。连那个一向暴躁骂骂咧咧的导演,也抱着手臂,眯起了眼睛,没有再喊停。
一段漫长的静默后,导演才沙哑地开口:“……那个,戴三号面具的,你刚才那种感觉……保持住。”
苏言猛地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惊醒,像是被从深水中打捞出来,面具下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心脏狂跳。他慌乱地点了点头,退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将自己隐藏起来。
但从那以后,导演似乎开始留意到这个沉默寡言、总是躲在面具后面的身影。他会给他一些更复杂的、需要更多情绪支撑的群演调度,甚至偶尔会让他去掉面具,扮演一些有一两句台词的小角色。
第一次被要求摘下面具,在昏暗的舞台灯光下露出真容时,苏言感到一阵剧烈的恐慌,几乎想要转身逃跑。舞台的光打在他脸上,像是将他重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被审视、被评判的恐惧瞬间回来了。
但他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台下——台下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和同样疲惫的演员。
他完成了那仅有的一句台词,声音干涩而紧绷,像生了锈的齿轮。
下场后,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久久无法平复急促的呼吸。那种暴露在外的感觉,如同剥去了鳞片的鱼,痛苦而脆弱。
然而,奇妙的是,这一次,并没有预想中的嘲笑和指点。排练依旧继续,没有人对他投来过多异样的目光。仿佛他只是剧团里一个最普通的成员。
一种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勇气,似乎从那次的“暴露”中滋生出来。
他开始更投入地研究那些小角色。即使只有一句话,他也会反复揣摩人物的背景、动机、说这句话时的情绪。他会提前很久到剧场,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练习。他会观察其他主要演员的表演,偷偷学习。
他的变化是细微的,但并非无人察觉。剧团里一个年长的、总是扮演配角的老演员,在一次对戏休息时,递给他一瓶水,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赞赏:“小子,底子不错。就是……太绷着了,心里有事?”
苏言愣了一下,接过水,低下头,没有回答。
老演员也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碗饭,不好吃。但能吃这碗饭的人,心里都得有团火,烧没了,就真什么都没了。”
心里得有团火……
苏言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他的火,似乎早已被冰冷的现实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但现在,在这昏暗破旧的小剧场里,在面具的掩护下,在那些被赋予的、哪怕最微小的角色里,似乎有一星半点尚未熄灭的余烬,在顽强地闪烁着。
演出季的最后一场,观众比平时稍多了一些。苏言扮演一个在剧终前出现、带来某种启示的“信使”角色,有三句台词。当他站在侧幕候场时,能听到台下细微的交谈声。他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手心冰凉。
轮到他上场了。灯光打在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投向台下那片模糊的黑暗。
就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双眼睛——冰冷的、嘲讽的、厌恶的、怜悯的……那些网络上的恶评,那些曾经的粉丝脱粉回踩的言论,林薇担忧的眼神,江宸最后那冰冷的一瞥……所有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向他涌来。
他的喉咙发紧,那句早已烂熟于心的台词卡在喉咙里,几乎发不出声音。
舞台侧方的老演员担忧地看着他。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的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近乎叛逆的愤怒,猛地从他心底最深处窜起!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被这些东西打倒?!
凭什么他要永远活在别人的目光和评判里?!
他只是想演戏!他只是想站在这里!他做错了什么?!
这股愤怒来得如此猛烈,瞬间冲垮了恐惧和紧张。他的眼神陡然变了,从慌乱无措变得锐利而坚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剧中“信使”应有的、穿透迷雾的冷冽。
他清晰而有力地说出了那三句台词。声音不再干涩,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他甚至即兴加入了一个微小的动作——将手中象征信物的道具,用力握紧,仿佛要将所有的质疑和苦难都捏碎在掌心。
表演结束。幕布缓缓落下。
台下寂静了几秒,然后响起了不算热烈但真诚的掌声。
苏言站在逐渐暗下的灯光里,胸膛剧烈起伏。面具下的脸,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浸湿。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混杂着巨大疲惫和微弱兴奋的复杂情绪。
他做到了。
在没有面具的情况下,他站在了灯光下,完成了表演。
虽然只是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剧场,面对寥寥无几的观众。
退到后台,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
那粒在灰烬中重新燃起的火种,似乎又明亮了微弱的一丝。
寒冬依旧,前路漫漫。
但面具之下,某些东西,正在悄然复苏,坚韧而缓慢地,破土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