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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全集免费在线阅读(陈默)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作者:股玩店主

字数:125605字

2025-12-16 10:50:00 连载

简介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是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都市脑洞小说,作者“股玩店主”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陈默的精彩故事。本书目前已经连载,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稳健盈”产品暂停认购的第三天,通达证券总部来人了。

不是寻常的季度审计,也不是走马观花式的巡查。两辆黑色的商务车在清晨七点整准时停在大厦门前,车上下来四个人,清一色的深色西装、不苟言笑的表情,手里拎着统一制式的黑色公文包。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四十出头,戴金丝边眼镜,胸口的工牌上印着烫金的“宏远金融控股集团—风控审计委员会”字样。

整个通达证券像被投入冰水的热油锅,瞬间炸开又迅速凝固。

陈默早上八点到公司时,前台的王姐脸色煞白地冲他使眼色,嘴巴无声地动了动:“集团的人来了,在张经理办公室。”

他点点头,走向自己那个角落的隔间。走廊里异常安静,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响起的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同事间的玩笑声,全都消失了。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工位上正襟危坐,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总经理办公室紧闭的门——集团的人正在里面。

九点整,内部通讯软件弹出全公司通知:

“即日起,集团风控审计委员会进驻我司,对‘稳健盈’系列产品及相关业务流程进行全面审计。请各部门全力配合,相关人员保持通讯畅通。审计期间,严禁任何形式的数据删除、篡改、销毁。违者将按集团规定从严处理。——通达证券总经理办公室”

这则通知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平静的水面下引爆了无声的冲击波。

陈默刷新了一下系统权限——他的账号依然只能访问基础数据,但多了一条记录:“12月21日08:15,账号CM9932查询权限被临时提升至‘风控审计支持级’,有效期至审计结束。”

他知道,这意味着集团的人已经看过他的报告,并且认可了他的发现。

但这并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像被推上了火山口。

上午十点,陈默被第一次传唤。

不是去会议室,而是直接被带到数据中心——公司服务器机房的隔间。空调冷气开得很足,机器风扇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集团来的四个人都在,为首的金丝眼镜男示意他坐下。

“陈默,我是集团风控审计委员会的赵志远。”男人开口,声音平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的报告我们详细看了,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当面说明。”

“您请问。”陈默坐直身体。

“第一,报告第7页,你提到‘稳健盈三号’持有的‘鑫隆地产债’违约概率模型,数据来源是哪里?”

陈默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这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二手ThinkPad,里面存着他所有的研究笔记。“数据来自三个方面:一是公开市场债券报价平台,我抓取了这只债券过去一年的价格序列和成交量;二是鑫隆地产近三年的年报和季报,重点分析了现金流、偿债指标;三是行业研究报告,关于房地产企业信用风险的前瞻性分析。”

他调出数据图表,一页页讲解:“您看,这是鑫隆的现金短债比,从2020年的1.2降到今年的0.47。这是经营性现金流,连续五个季度为负。这是债券二级市场表现,信用利差从年初的150BP扩大到现在的380BP,市场已经用脚投票。”

赵志远仔细看着屏幕,偶尔问一两个技术细节。另外三个人也在各自的电脑上记录、核对。

“第二,”赵志远继续,“报告第12页,你推断公司通过‘资金池平滑净值’。这个结论很严重,证据链完整吗?”

陈默深吸一口气:“直接证据我没有——我没有资金划转的审批权限。但间接证据链是完整的:一是净值曲线的异常平滑度,我计算了产品成立以来的日波动率,只有0.02%,而同类型产品平均在0.15%-0.3%;二是持仓债券市场价格波动与净值变动的背离,我做了相关性分析,相关系数只有0.17,理论上应该超过0.7;三是最关键的——”

他调出一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我调取了公司过去一年的资产负债表附注,发现有一个‘其他应收款—内部往来’科目,余额在‘稳健盈’净值回撤较大的几个时点,恰好出现同向变动。比如今年6月15日,‘稳健盈三号’持仓债券单日市场价下跌1.2%,按权重计算净值应下跌0.7%,但实际净值上涨0.018%。而同一天,公司‘其他应收款’科目增加了820万。”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只有服务器风扇的轰鸣。

赵志远和另外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些分析,是你独立完成的?”赵志远问。

“是。”陈默说,“用了三个晚上,所有数据都来自公开渠道和公司内部可查询的系统。我没有越权访问任何敏感信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赵志远看着他,“如果审计确认,这不仅是产品设计问题,是涉嫌欺诈,可能涉及刑事责任。”

陈默沉默了两秒:“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如果不说,等债券真的违约,上千个客户的养老钱可能血本无归。我第一个客户的朋友的母亲,买了二十万,那是她一辈子的积蓄。”

赵志远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你可以回去了。保持通讯畅通,可能随时需要你补充说明。”

接下来的三天,通达证券陷入了诡异的低气压。

集团审计组像精密的手术刀,一层层剖开公司的肌体。他们调取了服务器所有的操作日志、邮件往来、审批记录;约谈了产品设计团队、风控合规人员、销售负责人;甚至请来了外部律师和会计师。

陈默的工位成了“禁地”。

不是物理上的隔离,是人际上的冰冻。去茶水间倒水,原本聚在一起聊天的同事会瞬间散开;中午吃饭,没人再问他“一起去吗”;就连平时对他还算友善的王莉,也只在没人的时候匆匆塞给他一袋饼干,低声说“小心点”。

他知道为什么。张经理这几天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摔了两次杯子,对着电话吼了无数次“凭什么”。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审计的导火索,是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实习生。

李奎看他的眼神像看死人。有一次在卫生间,李奎洗完手,对着镜子里的陈默冷笑:“小子,你以为你赢了?告诉你,这行里,举报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张经理动不了你,自然有人动你。”

陈默没接话,只是安静地擦干手,走出卫生间。

他知道李奎说得对。在这行,“告密者”是原罪。哪怕你告发的是犯罪,是欺诈,但只要动了既得利益者的蛋糕,你就是所有人的敌人。

但他睡不着,不完全是因为被孤立。

他每天凌晨四点醒来,盯着出租屋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脑子里反复回放那些数据模型。他又重新算了一遍——不止三只高风险债券,他顺着“稳健盈”的持仓往下挖,发现整个系列产品都存在问题:四号产品投了大量城投债,而那个地方政府的财政自给率只有30%;五号产品号称“科技成长”,实际重仓了几只估值百倍市盈率、营收却停滞不前的伪科技股。

这些产品加起来的规模超过五亿,客户数两千多人。平均年龄五十九岁。

陈默算过最坏的情况:如果底层资产集中暴雷,产品净值可能瞬间下跌30%以上。那意味着,一个投了三十万养老钱的老人,一觉醒来发现账上少了十万。

十万,可能是他三年的退休金,是他孙子的大学学费,是他和老伴计划了很久的旅游。

这些数字在深夜里变得无比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是为了立功——一个实习生,立了功能怎样?转正?加薪?他知道这行不缺聪明人,缺的是能守住底线的人。而底线,往往是最不值钱的。

他也不是为了报复张经理——虽然张经理截胡他的客户、把他流放到后台,但那些个人恩怨,在系统性的风险面前,渺小得像尘埃。

他只是……无法假装看不见。

就像你看见有人往井里投毒,而那口井,成千上万的人每天在打水喝。你可以选择闭嘴,可以告诉自己“不关我事”,可以拿点封口费转身离开。

但陈默做不到。

因为他想起母亲常说的话:“小默,咱们家穷,但志不短。人活在世上,要对得起良心。”

良心。这个词在金融行业像个笑话。但陈默想试试,带着良心,能不能在这行活下去。

哪怕活得很艰难。

第三天中午,陈默正啃着从家里带来的冷馒头,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客户D王建军发来的微信:

“小陈,在吗?我有个事想问你。”

陈默放下馒头,擦了擦手,回道:“王先生您说。”

“我有个老同学,买了你们公司那个‘稳健盈’,买了五十万。他这两天看到新闻,说产品暂停销售了,慌得不行,问我知不知道内情。”

陈默的手指在屏幕上方停住了。

他能说什么?说“产品确实有问题,我正在举报”?那等于泄露审计机密。说“别担心,没事”?那是撒谎。

他斟酌了很久,打字:

“王先生,关于‘稳健盈’,公司目前正在做内部审查。我无法透露具体情况,但建议您朋友关注公司官方公告。另外,任何投资都有风险,尤其是宣称‘高收益低风险’的产品,更需要谨慎。”

他没说“别担心”,因为不能保证。

他也没说“赶紧赎回”,因为那可能引发挤兑,让情况更糟。

他只是说了事实——不完整的、克制的,但至少是真实的事实。

几分钟后,王建军回复:

“明白了。你这么说,我就知道大概了。我已经告诉我那同学,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小陈,谢谢你实话实说。这年头,肯说实话的人不多了。”

紧接着又一条:

“对了,你别有压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信你。”

陈默看着这条消息,眼眶突然一热。

他想起三个月前,王建军第一次坐在他面前,眼神警惕,问“你不会也忽悠我吧”。三个月后,这个男人说“我们信你”。

这信任很重,重到让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值了。

他知道,他守的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份托付。是成千上万个像王建军、李建国、刘阿姨这样的普通人,把辛苦攒下的钱托付给这个行业,托付给像他这样的从业者。

这托付在权力的博弈中轻如尘埃,但在良心的天平上,重如泰山。

傍晚六点,审计的第三天,陈默被第二次传唤。

这一次,地点是总经理办公室。

他敲门进去时,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总经理、集团审计组的四个人、合规总监、还有——张经理。张经理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脸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陈默,坐。”总经理指了指空着的一把椅子。

陈默坐下,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张经理的眼神尤其冰冷,像淬了毒的针。

“审计初步结果出来了。”赵志远开门见山,“陈默报告中所列问题,基本属实。‘稳健盈’系列产品存在重大风险信息披露不实、净值操纵、销售误导等问题。涉及产品规模五点三亿,客户两千一百四十七人。”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空调出风口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更严重的是,”赵志远顿了顿,“我们在审查销售记录时发现,有组织、有系统的话术培训,要求客户经理向中老年客户重点推销该系列,并刻意淡化风险。部分客户经理——包括张伟经理本人——在明知产品风险的情况下,仍向风险承受能力不匹配的客户进行推荐。”

张经理猛地站起来:“赵专员,这话要有证据!销售材料是公司提供的,我们只是执行!再说了,哪个产品没风险?客户自己贪心想要高收益,亏了能怪我们?”

“张经理,”合规总监冷冷开口,“你去年三季度的绩效邮件里,明确写道:‘稳健盈系列提成加倍,务必全力推动’。你部门的晨会记录显示,你多次强调‘老年客户好说话,多推稳健盈’。需要我把录音调出来吗?”

张经理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重重坐回椅子上。

总经理揉了揉太阳穴,显得疲惫不堪。“老张,你先出去吧。集团会有处理意见。”

张经理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愤怒,有不甘,有绝望,还有一丝……陈默说不清的东西,像是某种破碎后的空洞。

门关上了。

总经理转向陈默:“陈默,你不是正式员工,也不是风控岗,按说不该插手产品的事。为什么这么做?”

陈默深吸一口气:“总经理,我入职第一天,公司墙上写着‘客户至上,风控为本’。如果我只是个执行命令的螺丝钉,那这句话就只是口号。但我认为,每个从业者都有责任让它变成现实——即使这意味着要指出皇帝没穿衣服。”

“你知不知道,”总经理的声音很低,“你这份报告,会让公司损失至少几千万的管理费收入?会让多少同事的奖金泡汤?会让张经理——一个干了十五年的老员工——可能面临吊销执照甚至更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陈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写这份报告,将来可能会有两千多个家庭面临财务灾难。李建国,下岗工人,八万块养老钱;刘阿姨,儿子尿毒症,五万块救命钱;还有无数像他们一样的普通人。他们的几万块,比公司的几千万,分量更重。”

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从心底挖出来的:“我学金融的第一课,老师告诉我们,金融的本质是资源配置,是让钱去到该去的地方,是服务实体经济,是守护百姓财富。如果这个行业变成了割韭菜的游戏,那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办公室里久久无人说话。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灯光一盏盏亮起。玻璃窗映出房间里每个人的脸,模糊而凝重。

终于,赵志远打破了沉默:“陈默,集团风控委员会需要你这样的人。你愿不愿意调去集团总部,加入特别调查组?专门负责产品风险穿透和销售合规审查。”

陈默愣住了。

总经理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赵专员,你这挖墙脚挖到我这儿来了?”

“人才难得。”赵志远很直接,“他这种既有前线经验,又有分析能力,还有胆量说真话的年轻人,放在你们这儿做实习生,是浪费。”

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集团总部、特别调查组、专业的风控岗位……这几乎是所有金融毕业生梦寐以求的路径。更高的平台,更规范的制度,更专业的团队,还有——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他相信的事:让这个行业干净一点。

但他想起了什么。

“赵专员,谢谢您的认可。”他斟酌着措辞,“但我有几个问题。”

“你说。”

“第一,如果我去集团,我手上的客户怎么办?他们信任的是我这个人,不是通达证券这个招牌。我不能一走了之。”

“第二,调查组的权限有多大?是真正能纠正问题,还是只做表面文章?”

“第三,”陈默抬起头,直视赵志远,“如果我去了集团,发现集团层面的产品也有类似问题,我还能不能说真话?会不会也被调去整理档案?”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赵志远笑了,那笑容里有欣赏,也有无奈。

“第一个问题,你的客户可以随你转到集团财富管理部,我们会安排专人对口服务,你也可以继续远程指导——只要你愿意。”

“第二个问题,调查组直属集团董事会,有独立的审查权和上报权。我们这几年清理了十七个有问题的产品,处理了四十多个违规人员。不敢说百分百干净,但至少,说真话不会死。”

“第三个问题,”赵志远顿了顿,神情严肃,“我无法给你百分百的保证。这行水深,哪里都有利益集团。但我可以告诉你,调查组成立五年,没有一个成员因为履职而被报复。相反,有三个因为隐瞒问题被开除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陈默,这个行业需要改变。但不是靠一个人,是靠一群人,靠制度,靠文化。你愿意成为改变的一部分吗?”

陈默沉默了很久。

他想起这三个月的点点滴滴:第一次开户的紧张,第一次提成的苦涩,第一次被客户信任的温暖,第一次发现问题的震惊,第一次举报时的恐惧,第一次被孤立的心寒……

他也想起那些客户的脸:李建国接过开户回执时如释重负的笑容,刘阿姨说“孩子谢谢你”时眼里的泪光,王建军说“我们信你”时那份沉甸甸的托付。

最后,他想起自己写在“口碑档案”扉页上的那句话:“金融不是数字游戏,是信任的托付。每一个账户背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愿意。”陈默说,声音不大,但清晰坚定,“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把手上的客户妥善交接,让他们理解并接受这个变化。我不能像张经理截胡我的客户那样,一走了之。”

赵志远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好。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后,集团报到。”

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整个办公区空荡荡的,只有几盏应急灯还亮着。陈默回到自己的隔间,收拾东西。那个牛皮纸封面的“口碑档案”静静躺在桌上,他轻轻抚摸封皮,然后打开。

翻到客户D王建军的那一页,他在空白处工工整整地写下:

“12月24日,集团审计确认‘稳健盈’风险。

客户发消息询问,我选择有限度地坦诚。

他回复:‘我们信你。’

这四字,重如千钧。

它让我知道,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孤独,所有的风险,都值得。

因为信任,是这个行业最稀缺、也最珍贵的资产。

而我,想成为配得上这份信任的人。”

他合上册子,关掉电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待了三个多月的角落。然后他起身,关灯,锁门。

走出公司大楼时,夜风依旧寒冷,但陈默把围巾裹紧,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回头看了一眼。通达证券的招牌在夜色中亮着灯,但那光,和三个月前他第一次站在这里时看到的光,已经不一样了。

那时他觉得那光是另一个世界,冰冷,遥远,高高在上。

现在他知道,光里有阴影,有污垢,但也有像他这样的人,在一点点擦拭,一点点点亮。

他掏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消息:“妈,我可能要换工作了,去更好的平台。还是做金融,还是做对的事。您别担心。”

母亲很快回复:“妈不担心。我儿子走的路,一定是正路。”

陈默笑了。

他收起手机,迈步走向地铁站。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踩在积了薄霜的人行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后,城市灯火通明。

而他知道,有些光正在熄灭,有些光正在点亮。

而他,正走向那些新亮起的光。

暗流依旧汹涌,但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船。

接下来,是更广阔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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