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书迷们喜爱的历史古代小说,时光裂痕兵仙秘藏,由才华横溢的作者“难怪不得”倾情打造。本书以林凡萧月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05108字,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时光裂痕兵仙秘藏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十二章 宴上惊变·史微移
一
五更未至,鸿门已醒。
林凡立于东侧副台,这是监造使的位置,能俯瞰全局,又游离于座次之外。晨雾未散,寒意透骨,陈七与四名黑甲兵分列四角,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四钉进他影子里的桩,将他牢牢钉在楚军的立场之上。
营门方向传来金铁交鸣。
刘邦的人马到了。
林凡眯起眼。史书上那句”只带百余骑”在眼前化作三百精兵,皮甲鲜明,鞍辔齐整,哪有半分赴死之人的仓皇?领头的中年人高冠长袍,隆准龙颜,果真如相书所言生了一副帝王之相。可那双眼睛太活,活得像时刻在丈量自己与危险之间的距离,丈量生与死的缝隙。
范增、项伯、项庄分列项羽左右。林凡注意到,范增今特意换了身赭红深衣,腰间那枚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他怀中的子玦隐隐共鸣——那是天枢阁的标记。
张良立在刘邦身后三步,低眉顺目,仿佛只是个寻常谋士。可当他的目光扫过林凡时,左手在袍袖边缘轻轻叩了三下。
两短,一长。
林凡会意。昨夜张良托人传来的暗号,意思是:今事有变,静观其变。
酒过三巡,范增三举所佩玉玦。
玦者,决也。这是死神的信号。
按史书记载,项羽当”默然不应”,随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可今,项羽竟放下酒卮,真的开口了:”亚父以为,沛公该当如何?”
全场死寂。
林凡的呼吸停滞了。这一问,竟将决定权拱手相让。项羽这一开口,历史的轨迹已现裂痕。
范增显然也怔住了,老眼中惊怒交织。他刚要开口,刘邦已离席而拜,声泪俱下:”将军明鉴!臣与将军戮力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实不意能先入关破秦。此乃天幸,非臣之功。今有小人谗言,令将军与臣生隙,臣百口莫辩,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话音未落,他竟真的去拔腰间佩剑。
张良猛地踏前一步,厉声道:”主公不可!”
就是这一步,让林凡看出了异常——张良的位置,比昨座次图上标注的,近了整整两步。
两步,不多不少,刚好够他在关键时刻”失手”撞翻刘邦的手臂。
果然,刘邦剑未出鞘,已被张良”及时”撞得一个踉跄,剑柄脱手。”当啷”一声,长剑落地,在青石板上滑出老远,停在范增案前。
“大胆!”项羽按剑而跽,声如雷霆。
项庄应声而起,长剑出鞘,寒光直指刘邦:”末将愿为将军与沛公助兴!”
剑舞开始。
与史书记载一致,项庄的剑光如游龙,每一招都指向刘邦咽喉。张良焦急地望向帐外——那是樊哙该出现的方向。
可时间一息一息流走,帐外毫无动静。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按《史记》,樊哙此时应”带剑拥盾入军门”,从正南门直闯而入。可他监造时设计的南门,此刻竟站着四名执戟郎中,长戟交叉,封死通道。
樊哙的闯入路线,被堵死了。
这是个陷阱。范增早就防着这一手。
刘邦的脸色已见苍白。项庄的剑锋离他咽喉不足三寸。
“住手!”
一声暴喝如平地惊雷,却并非来自帐外。
所有人猛地转头——声音竟是从帐后传来!
“哐当”巨响,帐后牛皮帷幕被一柄长剑粗暴撕开。樊哙浑身浴血,左手提盾,右手执剑,从林凡昨夜才检查过的后门——那个本该用作庖厨进出的偏门——冲了进来!
路线错了。
历史上的樊哙,从正南军门闯入。而眼前的樊哙,却是从后营偏门进来的。
林凡瞬间明白了张良那个”渔夫结”的三分之一刻度是什么意思——那是告诉他,樊哙的闯入路线会改,让他提前在偏门做了手脚。今早检查时,他”顺手”在那里洒了一筐油脂,让守卫脚下打滑,给了樊哙可乘之机。
历史改变了。
虽然只是微小的改变,但确实是变了。
“此迫矣!”樊哙瞋目视项王,”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
项羽按剑而跽,盯着樊哙,眼中机与犹豫交织:”壮士,复能饮乎?”
“臣死且不避!”
樊哙接过酒卮,一饮而尽,然后——
项羽竟沉默了下来。
按史书记载,项羽此时”未有以应”,随后刘邦借口”如厕”逃走。
可今,项羽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他盯着樊哙,又盯着刘邦,手指在剑柄上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这位西楚霸王,平生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真正的、天人交战的犹豫。
林凡看见范增在案下死死攥着那枚玉玦,指节泛白。他三次想开口,都被项羽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空气凝固成冰。
张良忽然躬身道:”将军,沛公不胜酒力,容臣扶他帐外透透气?”
项羽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刘邦。
这就是犹豫。
史书上那个简单的”默然不应”,此刻化作真实的、沉重的、几乎要压垮霸王殿下的千钧重担。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项羽此刻下令刘邦,历史的主就会崩塌。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张良给的铜片,却摸到一手冷汗。
终于,项羽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去吧。”
刘邦如蒙大赦,在张良搀扶下踉跄出帐。
范增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二
刘邦”如厕”未归。
范增派陈平去催,陈平回来说:”沛公的车夫说,沛公已乘车归营了。”
项羽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这声”哦”里竟听不出喜怒,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帐中气氛诡异至极。项伯在饮酒,项庄在擦剑,范增在磨牙。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谁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林凡注意到,张良悄悄退了出去。临走前,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林凡,左手在袖中比了个手势——拇指与食指圈成环,其余三指微屈。
这是”OK”的意思。跨越两千年的默契。
林凡心中剧震。张良在用只有穿越者才懂的方式告诉他:第一步,成了。
宴席草草而终。
项羽酩酊大醉,被侍从扶回后帐。范增站在空荡的主帐中央,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抓起一只酒卮,狠狠砸在地上。
“竖子不足与谋!”他嘶声道。
可林凡听得出来,这怒骂里竟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他想起张良说过的话:”历史如大河,你堵此处,它会在别处决堤。”
项羽的犹豫,樊哙的改道,这些微小的改变,就像在大河侧岸悄悄挖开的小口。水还在流,方向未变,可河床已经开始偏移。
回彭城的马车上,陈七罕见地主动开口:”林监造,今席间,张良可有什么异动?”
“他一直在沛公身后,未曾乱动。”林凡面不改色。
陈七盯着他,疤痕在烛光下像一条蠕动的蜈蚣:”林监造,亚父让我提醒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我记住了。”林凡闭上眼,”我是楚军的监造使。”
“很好。”陈七也闭上眼,”今的事,我会如实报给亚父。包括沛公逃走,包括樊哙改道。”
林凡心中一凛,面上却平静如水:”应该的。”
马车颠簸,车厢里只剩下车轮碾压黄土的声响。
林凡的手在袖中攥紧了那枚铜片。铜片冰凉,却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他知道,从鸿门宴这一刻起,他正式成为了这场时空博弈中的”变量”。
而历史,已不再是那本他熟读的《史记》了。
三
深夜,驿馆。
林凡推开窗,寅时的风带着刺骨寒意。他按照约定,将那枚刻着”良”字的铜片放在第三旗杆下的石缝里。
刚要转身,身后传来轻响。
张良不知何时已坐在他房中,手里捏着那枚铜片,笑意浅淡:”你胆子不小,我的人刚走,你就敢放信物。”
“你不也来了?”林凡关窗,”不怕范增的人监视?”
“监视的人刚被我用药迷晕。”张良将铜片抛还给他,”鸿门宴上,你做得很好。”
“我什么都没做。”
“你让樊哙从偏门入,这就是最大的’做’。”张良正色道,”历史记载中,樊哙闯的是正南门。可你提前在偏门洒了油,让守卫滑倒。林凡,你已经改变了历史。”
林凡沉默片刻:”可刘邦还是逃了,项羽还是放了他。”
“那是主,动不得。”张良摇头,”但枝已经变了。樊哙的闯入路线,项羽的犹豫时长,这些都是’史微’——微小的历史偏移。它们此刻看不出影响,但积累多了,就会形成’史移’。”
“史移?”
“历史位移。”张良解释,”就像黄河改道,非一朝一夕,而是无数细小的冲刷、坍塌,终将河道推离旧轨。我们现在做的,是让历史在可控范围内偏移,避免修复派那种粗暴的’截流’。”
林凡靠在墙上:”接下来呢?”
“接下来,范增会加快搜集天机枢部件。”张良说,”他今表面愤怒,实则暗松了口气——项羽的犹豫证明’历史惯性’还在,他仍有机会’修正’。”
“那我该做什么?”
“继续当你的监造使。”张良起身,走向窗边,”范增很快便会派你去下一个地方——陈仓。那里有第二个部件’天衡尺’。你要想办法,在他得手前,让守藏者转移它。”
“我怎么知道谁是守藏者?”
“去了就知道了。”张良回头,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林凡,记住——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历史的旁观者,而是历史的一部分。是在’史微’与’史移’之间走钢丝的人。”
他顿了顿,夜风吹动他的青衫:”别掉下去。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说完,他翻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林凡独自站在房中,手中铜片已被他攥得温热。
窗外,五更梆子敲响,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历史这条大河,已在鸿门宴这一夜,悄然冲塌了第一道河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