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口碑超高的玄幻言情小说《妖君在上:渡劫仙尊的掌心凰》,凤轻舞上官言是剧情发展离不开的关键人物角色,“用户10812746”作者大大已经卖力更新了178564字,本书连载。喜欢看玄幻言情类型小说的书虫们冲冲冲!
妖君在上:渡劫仙尊的掌心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天光初破,朝霞如血,泼洒在栖梧宫连绵的琼楼玉宇之上,将飞檐斗拱染上一片肃杀的金红。巨大的演武场由星陨石铺就,坚硬冰冷,此刻却蒸腾着年轻弟子们呼出的白气和剧烈活动后散发的热意。数百名身着银线云纹制式道袍的弟子动作整齐划一,剑光霍霍,撕裂清晨微寒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汗水浸湿了额发,紧贴在年轻而专注的脸庞上,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对力量纯粹的渴望。
突然,如同无形的寒潮席卷而过,所有挥剑的动作瞬间凝固。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声音,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演武场边缘,一道颀长孤峭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玄墨色的长袍,边缘绣着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银线云纹,勾勒出他挺拔如孤峰的身形。袍袖宽大,纹丝不动,垂落身侧。来人正是栖梧宫大师兄,上官言。
他面容冷峻,线条如同冰河下冲刷万年的寒玉,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深邃的眼眸扫过演武场,那目光并非锐利如刀,而是如同亘古不化的玄冰,带着一种俯瞰尘埃的漠然与沉重。所过之处,空气温度骤降,离他稍近的几名新弟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起,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瞬间僵硬发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笃、笃、笃。”
三声清晰、稳定、带着金属回音的轻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是剑鞘末端点落在星陨石地面发出的声音。
仅仅三声,却像是敲在每一个弟子的神魂之上。那些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瞬间僵直,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压到了最低,生怕一丝多余的气息都会引来那冰寒目光的注视。偌大的演武场,数百人,此刻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所有年轻的心脏。地面之上,以他立足之处为中心,一层薄薄的白霜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在初升的朝阳下闪烁着细碎而危险的寒光。
“赵莽。”上官言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间,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落在寒铁上,带着一种能冻结骨髓的冷冽,“三息。列队。”
话音落下的瞬间,演武场西侧,一个如同铁塔般的身影猛地一震。赵莽,人如其名,身形魁梧异常,比周围弟子高出一个头不止,肩背宽阔,肌肉虬结,将身上的道袍撑得鼓鼓囊囊。他肤色黝黑,一张方脸上带着天然的憨厚,此刻却因为紧张而绷得死紧。
“是!大师兄!”
赵莽的吼声如同闷雷炸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他巨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猛地一个旋身,粗壮如铁柱的手臂张开,蒲扇般的大手精准地抓住身边两个还有些发懵的新弟子后领,如同拎小鸡般将他们提起,粗暴地塞进队列的空位。他动作大开大合,带着一种蛮牛般的冲劲,沉重的脚步踏在星陨石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震得地面微颤。仅仅两息,他负责的那一片区域,原本还有些松散的队伍瞬间变得如同刀切斧凿般笔直。
“列…列队!快!”赵莽喘着粗气,额角青筋微突,对着身边几个动作稍慢的低吼,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他完成了任务,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巨大的身躯站得笔直,微微前倾,像一张绷紧的硬弓,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道玄墨色的身影,等待着下一道命令,或者说,审判。
上官言的目光并未在赵莽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那雷霆般的行动不过是尘埃落定。他的视线如同冰封的探针,缓缓扫过整个演武场,最终落在一名站在队列边缘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面容尚显稚嫩,是刚通过入门试炼不久的新晋弟子。此刻,他脸色苍白如纸,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正沿着鬓角滑落。吸引上官言目光的,是他握剑的右手。少年竭力想要稳住,但那柄精钢长剑剑柄末端系着的、代表栖梧弟子身份的青色剑穗,却如同被无形的狂风抽打,正疯狂地颤动着,抖出一片模糊的青影。这细微的失控,在死寂的演武场和上官言绝对掌控的感知中,如同暗夜里的火炬般刺眼。
少年感受到那冰锥般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住,连骨髓深处都渗出寒意。他想控制,但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那剑穗反而抖动得更加剧烈,几乎要从剑柄上挣脱。
“心志不坚,气息浮散。”上官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淡地陈述着事实,却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绝望,“剑乃手足之延,手足尚不能驭,何以驭心?何以问道?”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块砸在少年心头。他身体晃了晃,眼前发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几乎要当场瘫软下去。地面上,以他双脚为中心,那层薄薄的白霜骤然加厚,并且诡异地向上蔓延,瞬间覆盖了他的靴面和半截小腿,发出轻微的“咔嚓”冻结声。彻骨的寒意瞬间刺透皮肉,冻结血液,带来一种濒死的麻木。
少年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就要跪倒。
就在这时,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凭空而至,轻轻托住了他下坠的身体,同时驱散了那几乎将他冻结的寒意。演武场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着素雅云纹道袍的中年人。
来人正是栖梧宫宫主,沈墨轩。
他面容清癯,颌下三缕长须,气质儒雅出尘,一双深邃的眼眸中蕴含着星辰流转般的智慧与历经沧桑的沉稳。他只是站在那里,便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冲淡了演武场上几乎凝固的肃杀与寒意。那股托住少年的温和力量,正是源自于他。
“言儿。”沈墨轩的声音温润平和,如同春风拂过冰面,目光落在上官言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严苛是好事,然过刚易折。这些苗子,还需温火慢煨。”
上官言微微侧身,对着沈墨轩的方向略一颔首,动作简洁,带着对师长应有的尊重,但那份刻骨的冷峻并未融化分毫:“宫主。玉不琢,不成器。栖梧宫,不养废人。”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同雪峰上刮过的风。
沈墨轩眼中忧虑更深,他缓步上前,目光扫过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的众弟子,最终落在上官言身上,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凝重:“你来得正好。南荒传讯,‘迷雾沼泽’一带,低阶妖兽近月来躁动异常,袭击边缘村落的事件陡增三成。事出反常,恐有妖异。”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演武场,投向了南方那片被瘴气笼罩的凶险之地:“更令人不安的是,巡守边境的弟子回报,毗邻的‘黑风岭’与‘断魂渊’方向,近日皆有不明势力活动的痕迹,虽未直接冲突,但…山雨欲来啊。边境恐有变数,暗流汹涌,绝非寻常妖兽作乱那般简单。”
沈墨轩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上官言脸上,那温润平和之中,透出前所未有的郑重:“你修为已臻化境,此行由你带队,最是稳妥。挑选一队精锐弟子,即刻出发,前往迷雾沼泽。一为探查妖兽异动根源,二为历练弟子。记住,务必谨慎,警惕一切异状,若有变数…以保全弟子性命为先,及时传讯回宫!”
最后一句,他语气加重,目光如电,直刺上官言眼底。
上官言迎上沈墨轩的目光,那双冰封的眸子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波澜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再次颔首,幅度比之前稍大,声音沉凝如铁:“弟子领命。”
他缓缓转过身,玄墨色的袍袖在凝滞的空气中纹丝不动。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流,再次席卷整个演武场。这一次,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弟子,都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从天而降,仿佛有万仞冰山悬于头顶,随时可能倾覆。
“此去南荒迷雾沼泽,凶险莫测。”上官言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弟子的神魂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需精锐十人。能承吾三成威压,立于原地者,可随行。”
“轰!”
无形的压力场瞬间降临!不再是之前那种令人心悸的寒意,而是一种纯粹、霸道、仿佛要将灵魂和肉体一同碾碎的沉重力量!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都似乎在这重压之下微微扭曲。
噗通!噗通!
几乎在威压落下的瞬间,靠近中心区域的数十名弟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脸色骤然惨白如金纸,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膝盖一软,如同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地瘫倒在地,浑身骨骼咯咯作响,连抬一根手指都做不到。他们眼中充满了惊骇与绝望,仅仅是一个开始,便已彻底失去了资格。
演武场边缘,赵莽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砸在肩背。他黝黑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额角、脖颈处青筋根根暴凸,如同扭曲的蚯蚓,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巨大的脚掌死死钉在星陨石地面上,坚硬的石面竟被他硬生生踏出两个浅浅的凹坑,蛛网般的裂痕以脚掌为中心蔓延开去。
他粗壮的双臂肌肉贲张,死死交叉格挡在胸前,身体前倾,低吼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嗬嗬”声。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鬓角汹涌淌下,瞬间浸透了厚重的道袍前襟。那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持续不断地压下,要将他这尊铁塔彻底压垮、碾碎!
“呃啊——!”赵莽猛地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全身骨骼在这极限的对抗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咔嚓!”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骤然响起!
是他交叉格挡在胸前的左臂臂骨!一道细小的裂纹在巨大的压力下骤然绽开!剧痛如同毒蛇噬心,赵莽眼前一黑,巨大的身躯剧烈一晃,右膝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弯,眼看就要跪倒。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一股悍勇的血气直冲顶门,硬生生将弯曲的膝盖再次挺直!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双臂格挡、身体前倾、如同负山神龟般的姿势,死死钉在原地,唯有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道玄墨身影,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执拗。
就在赵莽承受着筋骨欲裂的痛苦之时,另一侧,一道纤细灵动的身影却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策略。
林薇儿在威压降临的瞬间,身体就像风中柳絮般轻盈地一晃,并未选择硬撼那恐怖的重压。她那双狡黠灵动的眸子飞快地扫过全场,随即毫不犹豫地从腰间的百宝囊中闪电般摸出两张符箓。符纸呈淡金色,上面用朱砂勾勒着繁复玄奥的符文,隐隐有微光流转。
“疾!”
一声轻叱,两张符箓脱手而出。一张“轻身符”精准地拍在自己胸口,另一张“卸力符”则瞬间没入脚下的星陨石地面。
嗡!
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林薇儿顿觉身体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股无处不在的恐怖压力似乎被某种柔和的力量巧妙地滑开、卸走了一大部分。她脚尖一点,身姿变得异常轻盈灵动,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沉重凝滞的威压气场中快速穿梭、腾挪。每一次看似惊险的晃动,都巧妙地避开了压力最强的节点,利用符箓的力量和自身绝佳的身法,竟在这足以压垮巨石的领域中游刃有余地支撑着。
她甚至还有余暇对着旁边几个苦苦支撑、摇摇欲坠的同门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丝小小的得意。然而,这丝得意刚刚浮现——
“哼。”
一声极轻、极冷的鼻音,如同九幽寒风,骤然在林薇儿耳畔响起。
上官言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左手随意地一拂玄墨色的袍袖。动作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烟火气。
然而,就在这袍袖拂动的刹那,林薇儿周围的空气瞬间变了!一股无形无质、却凌厉到极致的锋锐之气骤然生成,仿佛千万把无形的冰刀霜剑凭空出现,瞬间撕裂了她符箓构筑的卸力场域!
噗!噗!
她胸口的“轻身符”和脚下的“卸力符”光芒狂闪一下,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瞬间爆裂,化作两缕青烟消散!
“啊呀!”林薇儿惊呼一声,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冻结,转为惊骇。一股远比之前沉重、霸道、更带着刺骨锋芒的恐怖力量骤然降临!仿佛一座插满利刃的冰山狠狠砸落!她灵巧的身法瞬间被破,轻盈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掀飞出去!
“砰!”
纤弱的身影狼狈地摔在数丈开外的星陨石地面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不堪,沾满了灰尘,小巧的鼻子皱成一团,疼得龇牙咧嘴。她挣扎着抬起头,望向场中那道玄墨身影,眼中充满了惊悸和后怕。
演武场上,威压依旧如同凝固的铅云。三息时间,漫长如同一个纪元。
当上官言终于缓缓收回那令人窒息的无形力场时,偌大的演武场,还能保持站立姿势的,只剩下寥寥十人。除了赵莽和刚刚挣扎着爬起来的林薇儿,其余几人也都脸色煞白,摇摇欲坠,大口喘息着,如同刚从溺水的深渊中挣扎出来。
赵莽依旧保持着那个双臂格挡的姿势,左臂不自然地垂落着,臂骨裂开的剧痛让他额头冷汗涔涔,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上官言。
上官言的目光扫过这十人,在那几名摇摇欲坠的弟子身上短暂停留,最终落在赵莽扭曲的左臂和林薇儿狼狈的身影上。
“仙途险恶,非是儿戏。”他的声音如同亘古寒冰,没有丝毫温度,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幸存者,以及所有瘫倒在地的弟子耳中,“取巧者,瞬息倾覆。硬撼者,力尽骨碎。唯持心如铁,步步为营,方有一线生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终于握上了腰间那柄古朴长剑的剑柄。
剑名——斩尘。
剑鞘是沉黯的玄色,非金非木,触手冰凉,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只有岁月沉淀下的幽暗光泽。然而,就在上官言五指合拢,指尖触及那冰凉剑柄的刹那——
“锵!”
一声清越悠长、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尘埃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响彻云霄!那声音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直透神魂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演武场上所有的喘息与呻吟。
紧接着,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凛冽寒光,骤然自那玄色剑鞘之中迸发而出!
那光,并非简单的明亮。它清冷、纯粹、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尘缘羁绊的极致锋锐,仿佛凝聚了九天之上最寒冷的星光与最孤高的月华。寒光乍现的瞬间,整个栖梧宫演武场上空的景象骤然扭曲!
笼罩在宫阙上方的厚重云海,原本如同凝固的白色巨毯,在斩尘剑出鞘的寒光映照下,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贯穿天地的巨剑从中劈开!
“嗤啦——!”
一道巨大、笔直、深邃的裂痕,瞬间贯穿了整片浩瀚云海!裂痕边缘,云气翻滚着向两侧急速退散、湮灭,露出其后澄澈如洗的碧蓝苍穹。阳光失去了云层的阻隔,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金灿灿的光柱精准地投射在演武场中央,将上官言和他手中那柄吞吐着绝世寒芒的长剑笼罩其中。
剑身完全展露。它并非炫目的银白,而是一种内敛的、仿佛能吸纳光线的幽冷玄色。剑脊笔直,线条简洁到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雕琢,唯有一道深寒彻骨的流光在剑身上无声流淌、游走,如同活物。剑锋薄得近乎透明,却散发出一种让空间都为之割裂扭曲的恐怖锐意。
寒光映照着上官言冷峻的侧脸,他眼底深处,似乎也倒映着这斩开天穹的一线锋芒。
“随我出发。”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三个字。斩尘剑并未完全出鞘,只是露出了三寸锋芒。上官言手腕一转,那吞吐的寒光便如长鲸吸水般敛入玄色剑鞘之中,只余下剑柄末端一枚古朴的玄色剑穗在风中微微晃动。
天空那道巨大的云壑,失去了剑意的支撑,翻滚的云气开始缓缓合拢,阳光也随之收束。但演武场上,那被一剑劈开天穹的景象,已深深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
赵莽用未受伤的右臂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爆发出近乎狂热的光芒,闷吼一声:“遵大师兄令!”拖着受伤的左臂,大步走向场边,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发出沉闷的回响。
林薇儿早已从地上爬起,飞快地整理着散乱的头发和衣袍,脸上那点小聪明带来的得意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心有余悸和一种被彻底震慑后的敬畏。她小跑着跟上,偷偷瞥了一眼上官言腰间的玄色剑鞘,眼神复杂。
很快,一艘线条流畅、形如巨大翎羽的仙舟悬浮在栖梧宫上空的云气之中。舟体呈流线型,通体以某种青金色的灵木打造,上面镌刻着繁复的防御与浮空符文,此刻正闪烁着柔和的灵光。舟首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青鸾图腾,栩栩如生,透着一股仙家气象。
十名经过残酷筛选的弟子,包括脸色苍白却强打精神的赵莽和眼神恢复了几分灵动的林薇儿,迅速而有序地登舟。仙舟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分布着数个独立的舱室。舱门关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下方无数复杂的目光。
上官言最后踏上甲板。他并未进入舱内,只是独自一人立于船首。玄墨色的袍袖在猎猎罡风中纹丝不动,如同钉在船头的一杆标枪。他背对着众人,目光投向南方那片被淡淡灰雾笼罩的天际线,那是南荒的方向。
“启程。”
随着他淡漠的声音落下,操控仙舟的核心弟子立刻催动法诀。舟体上镌刻的符文骤然亮起,发出低沉的嗡鸣。巨大的青鸾仙舟微微一震,随即化作一道青金色的流光,破开尚未完全合拢的云层,向着南方疾驰而去,速度越来越快,只在身后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云痕。
罡风呼啸,猛烈地撕扯着船首的防护灵光,发出呜呜的声响。下方壮丽的仙山云海飞速倒退,化作模糊的光影流线。仙舟内部,气氛沉凝。刚刚经历过威压筛选的弟子们各自在舱室调息,默默恢复着消耗的灵力与心神。赵莽坐在角落,由一名精通疗愈术的同门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左臂的骨裂,他咬着牙,额头青筋跳动,愣是没吭一声。林薇儿则靠在一扇舷窗边,看似在欣赏外面飞速掠过的云景,实则手指在袖中飞快地掐算着什么,小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和思索。
船首,上官言依旧如孤峰般伫立,仿佛与这飞速移动的仙舟融为一体。他垂着眼,目光似乎落在下方苍茫的大地上,又似乎穿透了万里云烟,投向了那片名为“迷雾沼泽”的凶险之地。
就在仙舟彻底脱离栖梧宫山门范围,穿越一层较为浓厚的积云之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金属震颤余韵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他腰间传来。
是斩尘剑!
那柄沉寂于玄色剑鞘中的古剑,此刻竟在无人催动的情况下,自行发出了一声低鸣!声音细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上官言耳中,如同冰封的湖面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荡开一圈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
与此同时,斩尘剑那古朴的玄色剑鞘表面,一道极淡、极快、如同错觉般的寒芒倏然闪过。
寒芒掠过剑鞘光滑如镜面的末端。
就在那幽冷如深潭的剑鞘末端,如同冰面般的光滑表面上,清晰地倒映出上官言那双深邃的眼眸。
而在那双眼眸的深处,在那一片亘古不变的冰冷与漠然之下,一点纯粹、炽烈、仿佛蕴含着焚尽诸天法则之力的璀璨金芒,骤然一闪而逝!
快得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煌煌神威!
金芒闪过的瞬间,斩尘剑鞘的嗡鸣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响起。剑鞘末端倒映出的眼眸,也瞬间恢复了那深不见底的寒潭模样,冰冷,沉寂,再无一丝波澜。
上官言握着剑柄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瞬。指节在玄色剑柄的衬托下,显得愈发苍白。他依旧保持着眺望远方的姿态,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剑鸣与眼底的异象从未发生。
唯有那猎猎罡风,似乎在他身周凝滞了万分之一刹那,随即又恢复了呼啸。
仙舟破开重重云霭,坚定地向着南方那片被灰雾笼罩的、危机四伏的荒蛮之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