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青痕腐绿》是一本让人欲罢不能的科幻末世小说,作者“小咪也想从笔”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是林薇李雪,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114071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青痕腐绿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后窗的木框在我跃出时“咔嚓”断裂,带着松脂味的空气灌进肺里,呛得我剧烈咳嗽。落地的瞬间,松针下的碎石硌得膝盖生疼,后腰的伤口像被撒了把盐,疼得我眼前发黑。李雪抱着男孩紧跟着跳出来,她的脚踝在落地时崴了一下,发出细弱的抽气声,却死死咬着牙没松开怀里的孩子。
“往峡谷跑!”赵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拄着消防斧一瘸一拐地跟上来,军裤的破口处渗出血珠,在暮色里像串红玛瑙。他的左腿显然伤得不轻,每一步都让身体往右侧倾斜,却始终把消防斧护在身前,像头受伤仍不肯退缩的狼。
木屋的方向已经传来“轰隆”的坍塌声,菟丝子根须吞噬木材的“滋滋”声混着风信子喷射孢子的“嗡嗡”声,织成一张死亡的网,正顺着我们的脚印往这边蔓延。我回头瞥了一眼,那些银白色的根须在地上蠕动的样子,像无数条被斩断的蛇,而更远处的森林边缘,绿光连成了片,那是被共生菌感染的动物们正在聚集——黑熊的身影混在其中,只是此刻它眼底的痛苦已被绿光彻底吞噬,成了追杀我们的猎手之一。
“快!”我拽着李雪往峡谷方向冲,男孩的根须突然缠上我的手腕,绿光在前方的乱石堆上亮了亮。我这才发现,所谓的“路”根本不是路,而是布满尖石和深沟的陡坡,硫磺的气味越来越浓,石头上结着层淡黄色的结晶,踩上去像踩在碎玻璃上,鞋底很快被硌出了洞。
李雪突然“哎哟”一声,踉跄着差点摔倒。我扶住她才发现,她的脚踝已经肿成了馒头,原本结痂的伤口裂开,青黑色的纹路正顺着小腿往上爬——是刚才被黑熊拍门时溅起的木刺划伤了,菟丝子的汁液顺着伤口渗进去了!
“用这个!”赵峰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半瓶浑浊的液体,是他出发前带的硫磺酊。他拧开瓶盖往李雪的伤口上倒,液体接触皮肤的瞬间“滋滋”冒起白烟,李雪疼得浑身发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死死攥着我的手说:“别管我,带孩子走。”
“废话!”赵峰低吼着从怀里扯出条绷带,在李雪的小腿上紧紧缠了两圈,勒得她疼得闷哼一声,“狼牙山的兵,没丢下同伴的规矩!”他的疤在暮色里泛着红,眼神却亮得惊人,“你要是敢晕过去,我就把你绑在树上喂菟丝子!”
男孩突然在李雪怀里动了动,手背上的根须探向赵峰的腿伤,绿光像层薄纱罩在伤口上。赵峰愣了一下,随即龇牙咧嘴地说:“小家伙还挺懂行。”但那绿光确实起了作用,伤口渗出的血珠渐渐凝固,他的步伐明显稳了些。
我们在乱石堆里跋涉了大约半小时,暮色彻底沉了下来,只有峡谷边缘的硫磺结晶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冷光。空气里的硫磺味浓得呛人,吸入肺里像有团火在烧,却奇异地让皮肤感到刺痛——那些附着在衣服上的菟丝子种子,正被硫磺气蚀成细小的灰。
“前面就是峡谷入口。”赵峰指着前方一道狭窄的山口,那里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橙红色,像被血浸透了。山口两侧的岩壁上挂满了干枯的藤蔓,它们不像别处的菟丝子那样泛着银光,而是呈深褐色,像晒硬的牛皮,末端的吸盘张成黑洞洞的圆,像无数只盯着我们的眼睛。
我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插画:“原生地的共生菌能分泌血红色的汁液,腐蚀硫磺矿脉……”心脏猛地一缩,果然看见岩壁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石缝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硫磺结晶的光,像一汪汪凝固的血。
“小心脚下。”赵峰用消防斧拨开身前的枯藤,斧刃碰到藤蔓的瞬间,那些看似干枯的枝条突然动了!它们像活过来的鞭子,带着倒刺的尖端“唰”地抽向赵峰的脸,速度快得像道褐色的闪电。
“躲!”我拽着赵峰往旁边扑,藤蔓擦着他的耳际抽在岩石上,火星四溅中,岩石竟被蚀出个浅坑。赵峰反手一斧劈过去,“咔嚓”一声,藤蔓被拦腰斩断,断面处立刻涌出暗红色的汁液,像喷泉般溅在我们身上,带着股铁锈和腐肉混合的腥气。
“是活的!”李雪抱着男孩往后退,脚踝的疼痛让她动作迟缓,一根藤蔓趁机缠上她的脚踝,倒刺瞬间扎进皮肉,她疼得尖叫出声,青黑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爬。
男孩的根须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像把锋利的刀,顺着藤蔓缠了上去。那些深褐色的藤蔓接触到绿光,立刻像被烫过的塑料般蜷缩起来,暗红色的汁液变成墨绿色,散发着刺鼻的恶臭。李雪趁机挣脱,脚踝上留下几个血洞,血珠混着绿汁往外渗。
“这是原始共生菌!”赵峰喘着气说,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往下流,“比矿场的变异体厉害十倍,它们不怕硫磺,反而以硫磺矿脉为食!”他的消防斧上沾着暗红色的汁液,金属表面已经被蚀出细密的小孔,“斧头撑不了多久。”
峡谷入口的藤蔓突然集体躁动起来,无数枝条从岩壁后探出来,像群被惊动的毒蛇,在暮色里挥舞着倒刺。更可怕的是,岩壁上那些黑洞洞的吸盘里,竟钻出了细小的白色幼虫,它们拖着透明的丝线,像下雨般往我们身上落——是共生菌的幼虫,父亲笔记里说过,它们能通过毛孔钻进人体,加速感染。
“用衣服盖住口鼻!”我脱下外套罩在李雪和男孩头上,自己抓起地上的硫磺块,狠狠砸向扑来的藤蔓。硫磺块撞上藤蔓的瞬间炸开,黄色的粉末弥漫开来,幼虫碰到粉末立刻化成绿色的脓水,但藤蔓只是顿了顿,又继续往前涌,像条没有尽头的褐色河流。
赵峰突然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捆炸药,咬开引线往藤蔓最密集的地方扔去:“炸开条路!”我们立刻趴在地上,“轰隆”一声巨响,气浪掀得碎石满天飞,藤蔓被炸断的碎屑像雨点般落下,暗红色的汁液溅在身上,烫得皮肤生疼。
硝烟散去后,藤蔓群出现了一道缺口,露出后面更狭窄的峡谷通道。但我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缺口处传来“嘶嘶”的声响——被炸断的藤蔓正在快速愈合,断面上冒出无数细小的须根,像蛆虫般蠕动着,重新织成新的网。
“只有一分钟!”赵峰拽起我就往缺口冲,李雪咬着牙跟在后面,男孩的根须在她怀里亮成一团,像个小小的绿灯。穿过缺口的瞬间,我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低头一看,是条没被炸断的藤蔓,它的吸盘死死吸住我的裤腿,倒刺已经扎进皮肤,一股麻痒感顺着血管往上爬——我被感染了!
“砍断它!”我嘶吼着去拔藤蔓,赵峰的消防斧已经挥了过来,斧刃贴着我的脚踝落下,藤蔓被劈成两段,暗红色的汁液溅在我的伤口上,麻痒感突然变成剧痛,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
“走!”赵峰拖着我冲进峡谷通道,李雪紧随其后。身后的藤蔓很快重新合拢,将入口堵得严严实实,“滋滋”的腐蚀声隔着岩壁传来,像死神在磨牙。
通道里比外面暗得多,只有岩壁上的硫磺结晶散发着微弱的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贴在湿漉漉的石壁上,像被钉住的幽灵。赵峰靠在岩壁上喘气,他的脸色比纸还白,左腿的伤口已经被暗红色的汁液浸透,青黑色的纹路爬过膝盖,像条毒蛇盘在腿上。
“你被感染了。”我盯着他的腿,声音发颤。
赵峰低头看了一眼,突然笑了,笑声在通道里撞出回声,带着股绝望的狠劲:“早就料到了。”他从怀里掏出把军用匕首,刀刃在硫磺光下闪着寒光,“等会儿要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用这个。”他把匕首塞进我手里,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抑制剂比我重要,你们必须送到基地。”
李雪突然捂住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男孩的根须轻轻搭在赵峰的膝盖上,绿光微弱地跳动,却没能阻止青黑色纹路的蔓延。赵峰拍了拍男孩的头,动作难得温柔:“小家伙,谢谢你刚才救我。”
通道深处传来“滴答”的水声,不是硫磺水,是更清澈的响动。我扶着赵峰往前走,岩壁上的硫磺结晶越来越密集,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半透明的钟乳石,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水晶宫殿。但这美丽的景象下,藏着更致命的危险——脚下的碎石里,嵌着许多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骨头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显然是被共生菌的幼虫蛀空的。
“这些是最早的受害者。”赵峰的声音低沉,“三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小规模的矿难,后来救援队进去就再也没出来……现在看来,他们是成了共生菌的养料。”他踢开一块颅骨,里面滚出几粒黑色的种子,外壳上长着细密的绒毛,落地后竟开始发芽,“是共生菌的种子,能在骨头里休眠。”
李雪突然指着前方:“那里有光!”
通道的尽头果然亮着一片朦胧的光,不是硫磺的冷光,是温暖的橙黄色,像篝火。我们朝着光走去,越靠近,空气里的硫磺味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花香——和变异风信子的甜腻不同,这花香带着股清冽的草木气,让人精神一振。
走出通道的瞬间,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洞顶悬挂着无数发光的石笋,像倒挂的星星;洞中央有一汪碧绿的潭水,水面上漂浮着白色的花朵,花瓣呈螺旋状,花蕊泛着淡淡的金光——是从未见过的植物,既不像风信子,也不像菟丝子,安静得像幅画。
“这就是原生地的核心?”我喃喃自语,父亲的笔记里从未提过这样的植物。
赵峰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指甲开始泛绿,青黑色的纹路已经爬上脖颈。“我撑不住了……”他推开我的手,往潭水边走了两步,“这水……或许能抑制感染。”
他刚要伸手去碰潭水,水面上的白花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花瓣瞬间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针,针管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是风信子!是伪装成白花的原始风信子!
“小心!”我嘶吼着扑过去,却晚了一步。那些细针“咻”地射出,大半扎进了赵峰的后背,他猛地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愕,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绿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赵峰!”我冲过去抱住他,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变成了墨绿色的藤蔓,正一点点吞噬着他的轮廓。他的眼睛还睁着,里面的绿光渐渐熄灭,最后定格的,是看向溶洞深处的方向,像在提醒我们什么。
男孩突然从李雪怀里挣出来,手背上的根须指向溶洞深处,绿光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亮得刺眼。我擦干眼泪,扶着李雪往岩石后走,那里藏着一个被藤蔓掩盖的洞口,洞口的石壁上刻着几行模糊的字,是父亲的笔迹:
“共生菌的宿主是‘星轮花’,其根须连接地心硫磺层,需用抑制剂注入主根……”
字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岩石被暗红色的汁液蚀出个大洞,显然父亲当年没能写完。而洞口深处,隐约能看见一条粗壮的根须,像条巨龙的脊椎,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正随着溶洞的呼吸微微搏动——那是星轮花的主根,也是共生菌的心脏。
李雪突然指着我的手腕,声音发颤:“你的手……”
我低头一看,刚才被藤蔓划伤的脚踝,青黑色的纹路已经爬过小腿,正顺着膝盖往上蔓延。而更可怕的是,那些白色的幼虫不知何时钻进了我的袖口,手臂上凸起一条蜿蜒的线,像有东西在皮下爬行。
“我也被感染了。”我摸出赵峰留给我的匕首,刀刃冰凉,“李雪,你带着抑制剂和男孩往溶洞深处走,找到主根,把抑制剂灌进去。”
“那你呢?”李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来挡住它们。”我指了指身后,那些伪装成白花的风信子已经转过花盘,细针密密麻麻地对准了我们,而溶洞入口的方向,传来了藤蔓爬动的“沙沙”声,它们已经追进来了。
男孩的根须突然缠上我的手腕,绿光温柔地漫过我的伤口,那些青黑色的纹路竟微微后退了些。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超越年龄的坚定,像在说“我们一起去”。
我突然笑了,擦掉眼泪,握紧了消防斧——虽然斧刃已经被腐蚀得坑坑洼洼,但至少还能挥动。李雪抱着男孩往洞口深处跑,男孩的根须在她身后拉出一道绿色的屏障,暂时挡住了风信子的针管。
风信子喷射的孢子像绿色的雨,落在我身上,皮肤立刻泛起水泡。我迎着孢子冲过去,消防斧劈在花盘上,发出“噗嗤”的闷响,暗红色的汁液溅了我一脸,带着滚烫的温度。那些白色的幼虫从水泡里钻出来,往我的口鼻爬去,我闭住呼吸,用匕首划破手臂,让血流出来——共生菌的幼虫喜欢新鲜血液,这是父亲笔记里最后的提示。
剧痛从四肢百骸涌来,视线开始模糊,青黑色的纹路爬上了我的脖颈,离心脏越来越近。但我能听见李雪的脚步声,能看见男孩根须的绿光在洞口深处越来越亮,像一颗正在升起的星。
就在意识快要被吞噬的瞬间,我仿佛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她说:“薇薇,要带着光活下去啊。”
我咧开嘴笑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消防斧狠狠掷向追来的藤蔓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