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烬宫辞:海棠血与帝王泪》的主角是女人男人,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家有萌宠”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烬宫辞:海棠血与帝王泪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紫宸殿的鎏金铜灯映着阶前的霜花,像撒了一地碎银。
沈清辞站在回廊阴影里,看着冯承宇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珍珠步摇。
那步摇是三日前冯家送来的聘礼,颗颗圆润的南海珠串成流苏,晃得她眼睛发疼。
“清辞妹妹,今日七皇子平定封地叛乱,皇上设宴庆功,你可要打起精神。”
冯承宇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醺,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垂。
清辞猛地后退半步,撞在冰冷的朱漆廊柱上,后腰的旧伤隐隐作痛 —— 那是前日追萧煜时摔在石阶上留下的。
“冯都尉自重。”
她拢了拢石榴红的宫装袖口,那里藏着半朵风干的海棠花,是今早从窗台上捡的。
昨夜风大,将军府的海棠树又落了不少叶子。
冯承宇眼底掠过一丝阴鸷,转而笑道:“妹妹说笑了。今日太子殿下特意嘱咐,要你我一同赴宴,也好让京中贵胄瞧瞧,咱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刻意加重 “太子殿下” 四字,指尖在腰间玉佩上摩挲 —— 那是太子亲赐的龙纹佩,象征着兵权在握的荣耀。
清辞垂下眼,看见自己裙摆上绣的并蒂莲。
那是母亲昨夜亲手添的针脚,烛火下母亲的白发像落满了霜,她说:“清辞,认命吧。”
大殿内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萧煜的玄色身影出现在殿门口。
他穿着天子赏赐的蟒纹锦袍,腰间玉带束出挺拔的身形,脸上带着惯有的疏离笑意,正与身旁的丞相之女苏婉娘说着什么。
苏婉娘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绣玉兰的褙子,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正是那日在市集递给萧煜手帕的样式。
清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眼眶发热。
她想起三日前在将军府书房,他说 “沈小姐好眼光” 时,袖管下微微颤抖的手指。
萧煜落座时,目光不经意扫过冯承宇身旁的沈清辞。
她的石榴红裙在满殿华服中格外刺眼,像去年端午他背她穿过朱雀大街时,她耳尖那抹被酒气熏红的颜色。
“七弟此次平定蛮族叛乱,真是为我大靖立了大功。”
太子端起金盏,琥珀色的酒液在灯下发亮,“来,孤敬你一杯。”
萧煜举杯回敬,喉结滚动时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清辞忽然想起那年在边关,他被毒蛇咬伤,她替他吸吮毒液时,舌尖触到的就是这片温热的肌肤。
那时他攥着她的手,说 “清辞别怕,我死不了”。
“七皇子不仅武功卓绝,文采更是出众。” 丞相适时开口,目光扫过女儿苏婉娘,“前日婉娘还说,七皇子填的那首《海棠春》,真是字字珠玑。”
苏婉娘羞涩地低下头:“不过是些闺阁小词,怎当得丞相大人夸奖。”
她说着抬眼看向萧煜,眼波流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
萧煜淡淡一笑,指尖在杯沿摩挲:“丞相过誉了。
比起诗词,本王更爱沙场的烈酒。”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滴在锦袍前襟,像一滴来不及拭去的血。
清辞的手指猛地收紧,冯承宇适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妹妹怎么了?” 他贴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她作呕,“莫非是羡慕苏小姐?”
她用力挣开,却被冯承宇顺势揽住腰肢。
“冯某与清辞妹妹不日便要成亲,今日借七皇子的光,敬各位一杯。”
他举杯的动作带着炫耀,手臂始终圈在清辞腰间,像一条冰冷的蛇。
萧煜的目光骤然变冷,手中的银壶 “哐当” 一声砸在案上,酒液溅湿了铺开的诗卷。
那是他刚填好的词,墨迹未干的 “海棠” 二字被晕成一团黑。
宴席过半,舞姬们退至两侧,乐师换了支缠绵的曲子。
苏婉娘端着一盏梨花酿,款步走到萧煜面前:“七皇子,婉娘敬您一杯。”
萧煜没有看她,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沈清辞身上。
她正被冯承宇逼着喝酒,眉头紧蹙的样子像极了那年在假山洞里,她不情愿地吞下他递去的野果。
那时他说 “清辞乖,吃了才有力气走路”,她却趁他不注意,把果核吐进了他的靴筒。
“七皇子?”
苏婉娘的声音带着委屈。
萧煜回过神,接过酒杯时故意碰倒了酒壶。
琥珀色的酒液泼在苏婉娘的月白褙子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污渍,像雪地里溅了血。
“抱歉,手滑。”
他语气平淡,眼神却没离开清辞。
清辞正用力推开冯承宇的手,酒盏摔在地上,碎片溅到她的裙角。
她弯腰去捡时,鬓边的珍珠步摇掉落,滚到萧煜脚边。
四目相对的瞬间,大殿内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
萧煜的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边关暴雨前的乌云。
她忽然想起离别那日在码头,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眼神里的不舍几乎要漫出来。
“清辞妹妹真是不小心。”
苏婉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踩着莲步走到萧煜身边,弯腰去捡那支步摇,“这支珍珠步摇倒是别致,想来是冯都尉送的吧?”
冯承宇笑着应道:“正是。再过三月,便是我与清辞的大喜之日,到时还请苏小姐赏光。”
萧煜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忽然笑了,端起案上的烈酒一饮而尽:“冯都尉好福气。”
清辞的心脏像被那笑声烫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
她转身想走,却被冯承宇死死拉住。
“妹妹这是要去哪?”
他的声音里带着威胁,“太子殿下还没离席呢。”
三更梆子敲响时,萧煜已经喝了十七盏烈酒。
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淬了火的钢。
“七弟似乎有些不胜酒力。”
太子放下金箸,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不如让苏小姐扶你去偏殿歇息?”
苏婉娘立刻上前:“七皇子,婉娘扶您去歇歇吧。”
萧煜挥开她的手,脚步虚浮地走向殿外。
经过沈清辞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满殿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冯承宇的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指节发白。
“沈小姐。”
萧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却异常清晰,“你……”
“七皇子请自重!” 清辞猛地后退,撞到身后的廊柱。
后腰的伤口被撞得生疼,眼泪差点掉下来。
萧煜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眼角,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
“是啊,沈小姐。”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转身继续往外走,玄色披风扫过案上的烛台,火苗猛地窜起,燎到了他的发梢。
“七哥哥!” 清辞脱口而出,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突兀。
萧煜的脚步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你叫我什么?”
他一步步逼近,酒气混着他身上惯有的松木香,将她整个人笼罩,“再叫一遍。”
冯承宇上前一步挡在清辞身前:“七皇子,请你放尊重些!”
“滚开!” 萧煜猛地推开他,力道大得让冯承宇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他抓住清辞的手腕,指尖烫得像火,“清辞,跟我走。”
“你疯了!”
清辞用力挣扎,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萧煜,你看看清楚,我是谁的未婚妻!”
“我不管!”
萧煜的眼睛红得吓人,他攥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摸,这里疼。从你盖下那个印开始,它就一直疼。”
清辞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肌肤,隔着薄薄的锦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像那年在破庙里,他把她的脚揣进怀里取暖时,胸腔里传来的震动。
“七皇子醉酒失仪!”
太子拍案而起,龙纹锦袍在灯下发扬,“来人,把七皇子带下去!”
侍卫们蜂拥而上,萧煜却死死攥着清辞的手不肯放。
拉扯间,他发间的一支玉簪掉落,滚到清辞脚边。
那是支再普通不过的木簪,簪头刻着半朵海棠 —— 是去年她亲手为他刻的。
“清辞,我只喜欢你。”
萧煜的声音被淹没在混乱中,却像一把淬了火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萧煜被侍卫架走时,发间的海棠干花飘落下来。
那是清辞去年冬天给他的,说 “七哥哥把这个带在身上,就像我陪着你”。
如今它躺在冰冷的金砖上,被冯承宇一脚踩碎。
“妹妹受惊了。”
冯承宇的声音冰冷,扶着她的手臂像铁钳,“七皇子醉酒胡言,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清辞没有说话,目光追着萧煜消失的方向。
他被架着走过回廊时,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悔恨,还有些她看不懂的决绝,像极了那年在码头,他说 “等我回来” 时的模样。
太子走到她面前,明黄色的龙袍晃得她眼睛疼。
“沈小姐,”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看来七弟对你,果然是情根深种啊。”
清辞猛地跪下:“求太子殿下恕罪,臣女与七皇子绝无瓜葛。”
“起来吧。”
太子扶起她,手指在她腕间的红痕上轻轻摩挲 —— 那是萧煜刚才攥出来的,
“孤相信你。毕竟,冯都尉可是孤最信任的人。”
他说着看向冯承宇,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婉娘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海棠花,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相府,父亲递给她的那封萧煜的拒婚信。信上只有八个字:“心有所属,不敢欺瞒。”
那时她还不信,如今却在这金銮殿上,亲眼看见了他的 “心有所属”。
萧煜被扔进偏殿时,额头撞在廊柱上,渗出血来。
他推开上前搀扶的侍卫,跌跌撞撞地摸到案前,抓起酒壶往嘴里灌。
酒液顺着下巴淌进衣襟,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想起刚才在大殿上,清辞含泪的眼睛,想起她手腕上的红痕,想起冯承宇揽着她腰时那副得意的嘴脸。
“啊 ——” 他一拳砸在案上,青瓷笔洗应声而碎,碎片溅到他手背上,渗出血来。
可这点疼,哪里比得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谋士秦先生推门进来时,正看见他把那支刻着海棠的木簪往地上摔。
秦先生急忙拦住:“殿下!您这是何苦?”
“何苦?” 萧煜笑出声,眼泪却掉了下来,
“秦先生,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我以为我能护着她,结果却把她推给了冯承宇那个畜生!”
“殿下是为了保全沈家。”
秦先生递上伤药,“太子已经查到沈将军与蛮族有书信往来,若不是殿下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
萧煜甩开他的手,
“我看是自欺欺人!你看她刚才看我的眼神,她恨死我了!”
他抓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你说,我现在去抢婚,还来得及吗?”
秦先生叹了口气:“殿下,三思。冯承宇手握京畿兵权,太子就在殿外等着抓您的把柄。您若冲动,不仅救不了沈小姐,连您自己都会万劫不复。”
萧煜的动作僵住了。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四更快到了。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煜儿,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他缓缓松开手,木簪上的海棠花纹被掌心的血染红。
“秦先生,”
他声音嘶哑,“帮我做件事。”
沈清辞回到将军府时,天边已经泛白。
她坐在妆镜前,看着鬓边那支珍珠步摇,忽然一把扯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珍珠滚落一地,像散了的星辰。
她想起刚才在大殿上,萧煜红着眼睛说 “我只喜欢你”,心脏就像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着。
“小姐,您怎么了?”
春桃端着汤药进来,看见满地狼藉,吓了一跳。
清辞没有说话,伸手从发髻里抽出那支刻着海棠的木簪 —— 是刚才趁乱捡起来的。
簪头的海棠花已经被踩得模糊,却依然能闻到淡淡的松木香,那是萧煜常用的熏香。
“春桃,” 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春桃犹豫了一下:“小姐,七皇子对您的心,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那年在边关,他为了救您……”
“可他要娶苏婉娘了。”
清辞打断她,眼泪掉在木簪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亲手在婚书上写了‘允’字。”
春桃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刚才七皇子府的人送来的,说是给小姐的。”
清辞打开纸包,里面是块桂花糕,用油纸小心地包着,还带着余温。
糕上的桂花蜜微微融化,像那年在假山洞里,他掌心里融化的糖糕。
她忽然想起萧煜在大殿上说的那句话:“这里疼。从你盖下那个印开始,它就一直疼。”
窗外的海棠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片花瓣落在窗台上。
清辞拿起那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甜得发苦。
太子回到东宫时,冯承宇正在偏厅等他。
“殿下,萧煜那厮太嚣张了!” 冯承宇一拳砸在案上,
“不如属下现在就去……”
“急什么。”
太子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越是失态,对我们越有利。”
他放下茶盏,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这是刚从萧煜府中截获的,你看看。”
冯承宇接过密信,越看脸色越沉:“他竟然暗中联络了镇北大将军?”
“所以说,” 太子冷笑,
“萧煜这只狐狸,表面上对孤俯首帖耳,暗地里却在培植势力。这次庆功宴,不过是让他露出尾巴罢了。”
冯承宇攥紧拳头:“那沈清辞……”
“留着她还有用。” 太子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天边的鱼肚白,
“萧煜不是在乎她吗?那就让她成为牵制萧煜的最好筹码。”
他忽然笑了,
“冯都尉,你的婚事,可得抓紧了。”
与此同时,丞相府的书房里,苏婉娘正跪在父亲面前。
“爹,女儿不嫁了!”
她把那封拒婚信放在案上,眼泪汪汪,
“萧煜心里根本没有我!”
丞相拿起信看了看,眉头紧锁:“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皇上已经默许这门婚事,你说不嫁就不嫁?”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婉娘,你以为爹让你嫁入七皇子府,是为了什么?萧煜是潜龙在渊,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你嫁过去,是为了苏家的将来。”
苏婉娘咬着唇,看着窗外飘落的玉兰花瓣,忽然想起萧煜发间那朵干枯的海棠。
原来他说的 “心有所属”,竟是沈清辞。
萧煜醒来时,头痛欲裂。
案上的酒壶倒在一旁,木簪上的血迹已经发黑。
他拿起木簪,指尖抚过模糊的海棠花纹,忽然想起清辞小时候爬树摘海棠,裙摆沾着泥土的样子。
“殿下,该上朝了。” 秦先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萧煜深吸一口气,将木簪揣进袖中。
铜镜里的男人眼窝深陷,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像一匹困在牢笼里的狼。
“秦先生,” 他对着镜子整理衣冠,声音平静无波,“冯承宇的婚事,定在哪天?”
“回殿下,冯都尉说,就定在下月初三。”
“知道了。” 萧煜转过身,玄色锦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替我备份厚礼。”
秦先生愣了一下:“殿下?”
“既然是清辞的好日子,本王自然要好好祝贺。”
萧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眼底却像结了层万年不化的冰。
大殿外的海棠树又落了片叶子,打着旋儿飘到地上。
萧煜走过时,那片叶子正好落在他的靴边,像一滴来不及拭去的泪。
他想起昨夜在大殿上,清辞含泪的眼睛。
他知道,从他写下 “允” 字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已经碎了,像那年在假山洞里被踩碎的桂花糖糕,再也拼不回去了。
可他别无选择。
就像母亲说的,活下去,才有希望。
哪怕这希望的代价,是将心剜出来,泡在苦水里,日复一日地煎熬。